趙家大宅,府外。
眾人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看著人群中相擁而泣的唐笑母子。
人世間最珍貴的,莫過於骨肉親情。
無論時隔多久,無論相距多遠。
那一份印在骨子裡的感情,是怎麼樣也無法割捨的。
唐笑幾乎是在成年之後,才慢慢理解當初父母不告而別的良苦用心。
可是他娘呢?
先是夫妻分離,隨後忍痛拋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卻莫名其妙地被人帶到了與西疆相隔何止千萬裡之外的遙遠嶺南。
整整二十年!
這二十年來,若不是那深刻到了骨子裡的思念,只怕她早已撐不下去!
梁可盈當初被帶到嶺南之時,不過煉竅境的修為,一個柔弱女子這二十年裡到底是什麼在支撐著她堅持到現在,答案不言而喻。
毀容,將自己毒啞,這是何等意志?
身戴腳鐐,以奴隸的身份苦苦掙扎,面對冷眼嘲諷、欺辱打罵,她咬著牙生生挺了過來。
為的是什麼?
不正是心裡那猶如星星之火般的一丁點希望麼?
希望有一天,還能再見到自己的丈夫,還有自己的孩子。
而今天,她真的等到了。
這麼多年的堅持終於有了結果。
眼淚如同決了堤的海,洶湧不停。
明明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跟唐笑說,但摩挲著他的臉,梁可盈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
當唐笑斬殺了甯浩的訊息流傳整個千璽城的時候,她就隱隱感覺到了什麼。
雖然一直沒有機會確認,但冥冥中,她卻有一種感覺,這個“唐笑”正是自己的孩兒。
果然,今天他來了。
“娘,有什麼話,以後再說,現在咱們先離開這裡。”
良久,唐笑才按捺住心底的激動還有對趙家的滔天恨意,起身之後輕聲開口。
梁可盈沒有說話,雙眼緊緊地放到唐笑的身上,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了一樣。
見狀,唐笑的心更是疼得厲害。
不過此時顯然不是敘舊的時候。
他轉身看向無塵聖地的三位長老以及千夜清明。
“各位前輩,今日之恩,唐笑銘記於心,以後若有吩咐,小子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