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潯聞言側頭看了她一眼,把手機放到她手中,說了句“幫我打”,便下床去樓下拿水。
池喬從沒玩過這種幾個小人互相打的遊戲,一頭霧水地問:“怎麼打?”
“隨便按。”
池喬還沒研究出按哪兒,陸潯的小人就倒地不起了,陸潯的隊友似乎是他的朋友,立刻發訊息問:“大少爺,你搞什麼?”
陸潯拎著礦泉水瓶坐回床上,接過手機回複到:“剛是女朋友,有事,退了。”
池喬離得近,看到這一句,心中莫名一甜——老大說她懷孕的嫂子肚子疼、要生了,叫她哥送她到醫院,她哥正玩遊戲,頭都不抬地說再忍忍、等他打完這一局。
“六點多了,你肚子餓不餓?我去煮飯。”
池喬的語氣比平常更溫柔,陸潯有些意外:“不生氣了?還想等下帶你去吃大餐當賠罪呢。”
“我生什麼氣?”
見池喬一臉茫然地望著自己,陸潯樂不可支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是屬金魚的?轉頭就忘。你這記性挺好,就不用我跪地哄了。”
池喬很少生氣,氣過了也很快就忘,聽到這句,才記起睡前的事,臉上一紅,撇嘴道:“我買了好多東西,給你煮好吃的,不用出去了。我去煮飯了。”
陸潯嘴上說要賠罪,其實並沒當回事兒,可池喬脾氣太軟,這一刻反倒害他生出了愧疚感,聽到她說“給你煮好吃的”,他的心中更是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感動。
明知道池喬害羞,還那麼欺負她,他剛剛好像是過分了點。陸潯有點無奈,他做事習慣由著性子來,很少管別人高不高興,偏偏喜歡上了池喬這樣的。池喬的脾氣但凡硬一點,他也不會為了一點小事自我反省。他過去只知道自己遇硬則硬,服不了軟,現在才明白那是沒遇到軟的。池喬簡直是老天派下來打磨他脾氣的。
陸潯走到樓下,對正立在廚房忙碌的池喬說:“我去洗澡,吃過飯你替我收拾行李,收拾好咱們就走。”
“你的行李為什麼要我收拾?你跟秦蔚一樣,就會欺負我。”
“喜歡你才欺負你。”
這話一出,陸潯立刻收到了一記白眼。聽著雖然討厭,可包括睡前的那次,比起生理上的好奇,他其實更想看她臉紅吃驚,就像支使她做這做那,不是因為懶得自己動手,而是喜歡看她可憐巴巴的委屈模樣。
陸潯立在洗手間的門邊,遙遙地看池喬立在廚房為他煮飯,他滿心溫柔地想,這種容易受驚的小包子,以後要小心翼翼地對待。
材料都是現成的,陸潯從洗手間出來,燙飯就出鍋了。聽到池喬說準備吃飯,陸潯隨便擦了兩下頭發,便湊到鍋邊看,見到這鍋燙飯,陸潯笑了:“你要給我煮的好吃的,就是這鍋剩飯?”
“怎麼是剩飯?這叫燙飯。”湯和菜已經差不多了,池喬把米飯也倒了進去。
“這盒白飯難道不是上頓剩下的?”見池喬瞪自己,陸潯又改口道,“我最喜歡吃煮剩飯。小時候家裡窮,上頓沒吃完的飯和菜捨不得扔,隔天早晨扔鍋裡一起煮,我還沒桌子高的時候,就能吃兩碗。”
旁人就算了,哪怕是真的,天生一副少爺相的陸潯說“小時候家裡窮”,都很有喜感。
池喬莞爾一笑:“你吃什麼不是兩碗?中午我選菜,本來想選你喜歡的,突然發現,咱們一起吃過那麼多次飯,我居然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因為你好像什麼都愛吃。”
“我也沒發現你愛吃什麼,好像什麼都不愛吃。”
池喬一關火,陸潯便把鍋端到了桌子邊,他拿勺子嘗了一口,誇過池喬廚藝有進步,又說:“我小時候喜歡這麼吃原來不是因為沒吃過好東西。”
池喬午飯吃得多,晚飯半碗就飽了,放下勺子託著腮看陸潯吃飯,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容易不理智,無論他做什麼她都覺得好看,連剛起床頭發亂著、睡眼惺忪的樣子都別有一種頹頹的美感。
池喬本想煮三人份,可配料太多,加上白飯膨脹,足足一大鍋,比起蝦仁蒸蛋,陸潯顯然更喜歡泡飯,吃掉了大半。
池喬不習慣浪費,再次強調這不是剩飯後,硬著頭皮吃陸潯沒動的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