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發現你的那些鬼動作了,只是我看你對我還算尊敬、還算孝順,對周圍的人還是好的。我想廣兒早晚都是要去的,要做一代君王,沒有些城府心計,又怎能駕馭得了滿朝人臣?於是我便是沒有去管你。可是我卻沒想到你卻是如此的陰險狠毒,沒有人性。”
“在你沒來這承乾宮之前,我都一直抱有一絲希望,只希望你能多點人性、多些理智。那麼即使廣兒死在你的手上,我也當做不知,也會把大楚交到你的手上,可是我真是沒想到啊!真是······”
項莊說完,微微閉上眼睛,心裡實是痛苦難言。隨後他手一擺,示意人把項冀帶走。
項冀這時身體毫無知覺,心裡混亂,只覺得上天怎會開出如此玩笑?原來他用盡心機去爭奪的一切,他都可以唾手可得。可笑他機關算盡,卻是什麼也得不到。
人世間的事,人的心,誰能道個清楚、說個明白?有時自認為聰的人,走到了最後,才發現自己蠢得可以!
皇後怔怔的站著,眼睜睜的看著項冀被帶走,卻是無計可施。
項莊再次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睜開眼睛,看了英布一眼,道:“陪我走走!”
英布答了一聲,隨後二人,穿過一院子,便來到一片竹林。竹林中的小道上。竹葉掉落在上面,厚厚的鋪了一層,英布同項莊默默的走在上面,發出窸窣的聲音,二人徐徐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一座小小的亭子。
項莊開口道:“還記得我遇上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十歲孩童,轉眼間便是二十年過去了。修煉能讓人駐顏,卻駐不了心。在我的眼中,你們都是孩子,平時你們之間的矛盾沖突,我都當你們是小孩子之見的玩鬧。所以我沒有去多管,我的疏忽,卻害得廣兒掉了性命。”
“可我沒想到的是,容妃居然也來攪合,陽兒性格溫和,不喜爭鬥,也是孝順無比。現在容妃死後,淳于家肯定是要滅族的,他肯定對我産生了隔閡。可我又能有什麼辦法?身在帝王之家,便是身不由己啊!”
“唉,這都是我的錯啊,我不該把你們當做是孩子,畢竟都是幾十歲的人啊!”
英布聽了,眼淚有些控制不住,只覺得眼前的這位幾百歲了的大楚國君,此刻不過是一位滄桑的老人,一位身在帝王之家的無奈之人罷了。世間繁華,轉眼瞬間,世事更是讓人難料,修煉之人也好,普通人也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
然而芸芸眾生沒一人都有自己的道,每一個人都是行走在自己的大道上。這時他只覺得大道神秘莫測,更是添了他追求大道的雄心。
這時他又想起了平生的所作所為、自己的所見所聞,一幕幕,一條條自腦海中閃過,然後便是做出了決定。他望向項莊,眼神無比堅定道:“陛下,請允許我辭去軍中之職。”
項莊道:“為什麼?是因為會獵的那件事嗎?”
英布搖頭道:“不僅僅是,中央神州無邊無際,南荒雖廣,只是彈丸。我想用有生之年去行走,用自己的一生,走出一條自己的道,悟出自己的人生,我決定了,我要在大道上攀爬!”
這時他的身體挺直,虎目中閃爍著驚天光芒,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項莊一怔,看他那堅毅的眼神,便是知道留不住了,隨後道:“我尊重你的決定,可是你走了,煙兒怎麼辦?我知道她喜歡你,你也喜歡她的。”
英布道:“我會去見她的,若是她願意,我會帶她走,用我的一生呵護她、愛她。若她不願意,我也要走。”
“陛下,其實您知道嗎?會獵的那件事,雖然您原諒我,可我真的還沒放下。最近發生一切,更是讓我覺得我是要出去換個環境了,也許行走神州、探尋大道只是一個藉口。當有一天我真的放下了,我會回來,若是那個時候她選擇我的話,我會用一輩子來照顧她,若是在我走了,她已經有了其他選擇,我也會祝福她的。”
項莊終是嘆了口氣,隨後二人便是沉默。突然,英布的身子淩空而起,飛向竹林而去。這時只見一道黑影閃出,二人對了一掌,雙方都退了十餘丈。二人都單腳立在那竹子上,清風浮動,英布的那一頭飄逸的長發隨風飛舞,好不英姿颯爽。
而那黑衣人雖不見其面,但是身上的氣息卻是與英布不相上下,二人鎖定對方,身上的氣息不斷攀升至極點。他們同時動了,這時只見兩道殘影鬥在天空,瞬間幾十回合,二人再次對掌,一觸即離,都退後了幾米,顯然是鬥了個不分上下。
項莊淡淡道:“你潛在暗處,看著承乾宮發生的一切,隨後又跟在我們的後面,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那黑衣人心裡卻是一顫,他沒想到項莊居然厲害如此,隨後想到承乾宮發生的一切,連造物之境的高手也接不住他一招,他便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