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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獻祭輪回 (2 / 2)

思緒之間,天邊微微發白,敢情一夜就這般匆匆而過。當山頭灑出第一縷溫和的陽光,秋若寒的臉便被映照的通紅,他看向四周,只見這廢墟之中,綠油油的小草正在迅速的成長,草葉張合之間,但見一滴滴露珠出現。

秋若寒站起身來,他不忍再踩著這些小草,他站到一塊石頭之上,看著這些長勢極猛的小草,為這廢墟新增了不少生機。就在這時,他發現這廢墟不再蕭索,也不曾蕭索。只因為這下面沒有他兒時的夥伴,還有那些和藹的鄰居。說不定這些長起來的小草,正是當年那些逝去的生命,以另一種方式重生。

秋若寒站在風裡,這一天的太陽升得很慢,小草的長勢卻是快到極致。不一會兒,便長出了指頭那麼長的一截。

秋若寒心裡很不寧靜,在那些彌漫的草香之間,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個生命的輪回。這些生命隕於當年辰劍南和葉成高的大戰,可以說是魂飛魄散。可是在這一刻,他似乎看見了當年與他捉兔子、掏鳥窩的小夥伴們的小臉。那一張張小臉帶著微微笑容,向他看來,同時伸出小手向他搖動。隨後便化作一縷縷清氣,融於天地之間。

秋若寒的身子微微顫抖,輪回之道,是眾生萬物生死再次開始的之道,隱於天地之間,默默執行,不可明現。若是有大能者強行讓其出現,那便要付出代價。在秦嶺之時,輪回遭到嚴重的天道反噬,這就是代價。在無盡海上,秋若寒的面色瞬間入了中年,這就是代價。

秋若寒此時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些當時魂飛魄散的人,此時魂魄竟然開始於天地之間遊蕩而起,以這些初生的小草為媒介,入道輪回。

他本修天地萬物生滅之道,對於輪回眾生也頗是瞭解,在這一刻,這一切都是逆天之舉,可是天地執行之道卻沒有出現混亂,這讓他匪夷所思。

小草越長越高,在這溫和的陽光裡,似乎還不想停下,只是在那草葉之間,慢慢的便出現了李伯、王嬸、林叔等漁柳村眾人的面貌,他們面色祥和,接著便也是化作一縷縷清氣,融入乾坤。

秋若寒抬起頭來,他的身子突然顫抖得很是厲害。只見那陽光之下,一對透明的男女。那女的長得極其秀麗,美貌當世難尋,她帶著微微笑容,頗為慈祥。那男的相貌普通,眉宇間卻有一股英氣,憑添幾分偉岸,他也帶著微微笑容,將女子摟在懷裡,只是兩人都看著他。

秋若寒眼圈微紅,叫道:“爹、娘!”身子騰起,向那高空而去。

秋若寒來到那男子和女子十丈之前,卻是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只因為他不敢再前進,輪回有序,若是上去觸控,他怕擾亂輪回。

他就那樣立在空中,看著那一男一女化作清氣,融入天地之間,然後消失。良久,他微微嘆氣,隨後劍眉一挑,看向四周,這時他感覺到了一股極其異常的波動。

秋若寒雙手擾動,道則閃現,以那微弱的波動氣息為引,推衍過去這裡發生的一切。恍惚間,他突然明白,這些散了的魂魄為何在這時會重新凝聚,步入輪回。在這些人魂魄飛散的瞬間,肯定有人以通天手段佈置下這一切,才有如今他看到的這一幕。而且這一幕只有他記憶恢複,出現在這裡,才會出現。這人佈置下這些,只想要他看到眾人輪回的一幕幕,減輕自己心中的仇恨。

秋若寒不斷推演過去,只見空中出現一個老人。這老人是在辰劍南和葉成高眾人走後才來到這裡的高空。只見他立在空中,雙手齊動,真元流轉,演化規則之道。這時候天空中忽然聚攏烏雲,合抱而粗的閃電擊在他的身上,他也沒有停下來。此時只聽他道:“以我千年壽元獻祭,招回散落天地的亡魂!”

此言一出,天空中頓時出現一片黑色雷霆,雷霆湧動,眼看就要淹沒老人的身子。老人苦澀一笑,道:“再獻祭兩千年壽元,補這逆天之舉!”

此時只見老者的發須迅速花白,而那湧動的雷霆,終是散去。老人立在空中,微微嘆息,道:“但願有一天你見到他們的輪回,不要再記恨,生在上官家,或許這就是命!”

老者說完,便消失在天空之中。

秋若寒雙手在動,想繼續推衍下去,可是那股氣息在這便就斷了,再也下不去。

秋若寒沉思一會,他抬頭看向廢墟之處,只見那些長得老高的草,已經在漸漸枯黃。清風吹起,搖擺幾下,便斷成幾截,隨後有的隨風而起,有的落在石縫之處,就此消融。

秋若寒的目光向著遠處望去,只見那剩下的半個湖泊,岸上柳枝依然在輕輕隨風搖擺,湖水一片碧綠,可是湖中再也沒有魚。在湖泊的另一半,卻是堆滿了山石。

秋若寒微微嘆息,只聽他道:“就算是回到這裡,有曾經的味道,可是已經滄海桑田,再也回不去了!”隨後眼中閃過精芒,他輕聲道:“或許要知道答案,只能去四方城。還有,有些事情,是時候了結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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