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今天的功課完成,陳景書叫了聲菖蒲:“原先我帶回來的那個望遠鏡呢?”
菖蒲道:“我就想著大爺這幾日必定是要玩的,因此給大爺放在外頭還沒收起來呢。”
陳景書點點頭,叫菖蒲把東西拿過來。
自己心中卻想著,黛玉今天那話,到底是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呢?
他原想著有什麼都等黛玉長大再說,可今日那話卻讓他覺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大對。
他所謂的長大,潛意識裡覺得得過了十八歲才勉強算成年呢,可這年頭哪有姑娘等到十八歲的?
可黛玉這樣的年紀,與他從小玩的也不差,既是朋友,也許是尚且朦朧未明的情愫,也許只是小姑娘從小玩的好的人不多,因此誤會了也常有的。
陳景書私心裡並不否認自己對黛玉的好感,這好感並非情愛,卻也遠勝過他人了。
嗯,雖然他也沒什麼‘他人’。
因此真要說什麼,那還得是黛玉的意思才好呀。
他既知如今的世道對女子的壓迫,就更該明白自己不應當以性別的優勢欺負人。
只是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摸不準黛玉的想法,這事又不像是現代,還能開口去問。
嗨呀,這年頭小姑娘的心思可真難猜呀。
陳景書託著下巴一臉困擾,就見菖蒲拿著望遠鏡過來,不由問道:“姐姐今年十七了吧?”
菖蒲點頭:“是十七了,我十歲來伺候大爺,如今已有七年了呢,只是大爺問這個做什麼?”
陳景書道:“只是想問姐姐日後有什麼打算,我如今就打算先考個生員回來呢。”
菖蒲抿唇一笑道:“大爺從小聰慧,讀書又用功,這回還中了案首,生員還不是手到擒來?至於我嘛,這還有幾年呢。”
聽她這麼說,陳景書不由問道:“姐姐不想嫁人嗎?”
菖蒲已經十七歲,就算這會兒立時嫁人年紀也不算小,若再等幾年那可不就成了這年代的老姑娘了?
菖蒲卻是沉默了一會兒才問:“大爺今日怎麼對我的事情有興趣了?”
陳景書搖頭:“沒,就是問問,咱們好歹主僕一場,何況從小就是你伴在我身邊,我心裡也當你是姐姐,因此才有這一問。”
菖蒲道:“大爺既問,我就說說,左右這也沒什麼不可說的。”
陳景書眼巴巴的看著她。
菖蒲道:“我原和黃梔他們不同,他們家裡有老子娘,我卻是從小給人拐了賣過來的,早沒什麼親人,我五歲進府裡來,吃穿長大都在這裡,因此叫我出去,我也沒個家,可我還是想出去,我這般的身份,若想往高了去,不過是給人做個姨娘,我是不過那樣的日子的,留在府裡,也是配個小廝管事一類,到底還是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