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林如海需要操心的事情少了,今年新年的時候,他還陪著黛玉守了半夜的歲,甚至還有興致作了一首詩。
如此到了第二年三月,陳景書正期待著這回黛玉會給他什麼回禮的時候,卻忽然有松煙慌慌張張的報信,只說三月初六一早,林如海去了。
陳景書在最初的驚訝過後,很快問道:“父親那裡知道了嗎?”
松煙道:“老爺已經知道了,一大早如今管著林府的璉二爺就打發人來報信了。”
陳景書點點頭:“好,父親既然知道,一切由他安排吩咐就是。”
甭管賈璉有什麼不好,他辦事的能力都是不容置疑的,林如海的後事在賈璉的操持下辦的妥妥當當。
黛玉也只好揮淚別揚州,在賈璉的陪伴下往京城去了。
此時的賈府卻喜氣洋洋,黛玉到了才知,原來年初的時候早年進宮的大姐姐封了妃,算是終於熬出頭來,不僅如此,聖上前些日子才剛下旨批準建造省親別墅呢。
如此一來賈府上下可不就都得熱鬧起來了。
只不過這樣的熱鬧與黛玉並無太大關系,她這回來帶著的丫鬟婆子人口眾多,不比當年一個老嬤嬤一個小丫頭的場面,賈母雖十分想念她,也不好將她留在自己房內住了,倒是黛玉上回來住著的廂房還空著,那裡距離賈母的地方近,本身也算寬敞,黛玉又是住慣了的,這會兒就依舊住那裡。
只是如此一來,黛玉與陳景書雖偶爾能傳些只言片語的書信,但到底不能得見了。
黛玉便時常看著那一枚小小的戒指想著:“這東西到底是何意思,我尚且未來得及問他呢。”
待得大觀園快要竣工,賈府上下正商議著到時候要上本請準省親的時候,黛玉正在看書。
如今她房裡別的東西倒是不多,只書最多。
一年揚州那裡要往她這裡派兩回人,都是送東西和銀子的,每次來總還會帶上許多書籍。
黛玉初時未在意,只以為是下頭的人隨便買了哄她打發時間的,看的時候卻發現這些書都是極合她口味的,顯然是有人精心挑選過,而會為她做這事的人在揚州就只有那一個。
黛玉看著書,不為外界所動,倒是已經到了年齡,開始迅速長大的雪雁忙忙的從外頭快步進來:“姑娘!姑娘!大事了!”
黛玉將那一頁看完,拿出陳景書前些年送她的幹花書簽放好,這才抬眼問道:“什麼事情就這麼慌慌張張的?貴妃娘娘省親的旨意這會兒就批下來了?”
雪雁道:“哪裡是這個了!”
黛玉抿唇一笑:“除了這個,我倒是真的想不出有什麼大事了。”
雪雁跺腳道:“是陳大爺!方才綢緞莊許銳家的來送東西的時候告訴我的,說陳大爺今年鄉試中了,如今可是舉人老爺呢,陳大人聽說這事就要他上京來,一是備考,二也是親自指點他的意思,如今就快到了!”
黛玉不由“啊!”了一聲。
他、他竟要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