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想不起來。
陳景書對柳湘蓮道:“周家畢竟是暘興大族,你打了周鴻俊,他們家定不能甘休的,你身份本就不便宜,為少麻煩還是快走吧。”
柳湘蓮道:“陳公子不必擔心,我原是行遊至此,因與戲班主相識,他們唱小生的今日剛巧病了,我才說替他一場,算是給班主幫忙,只是如今出了這事,還還是得早日離去,免得連累班主。”
陳景書點點頭:“我原還擔心你離了戲班無處可去,如此倒是好了。”
柳湘蓮笑道:“我倒是沒想到陳公子年紀不大,豪情卻是不小,路見不平就拔劍相助。”
陳景書看了看手裡的扁擔:“嗯,倒是把好劍。”
柳湘蓮不由大笑,只是又問:“我走了,你又怎麼辦呢?”
陳景書道:“我是參加今年縣試的童生,那周鴻俊也是,不管家世如何,既然都是童生總有幾分道理可講,只是我原以為他被撞見這事,該速速退去才是,畢竟不久就是縣試,犯不著惹是非,卻未想到他竟張狂至此,弄得我腦子一熱,也跟著出手了,好在他家裡雖有些權勢,我家裡也是不差的,倒不怕他,他想鬧,我倒看他能耐我如何!”
心裡卻想著,我連改變這個時代的事情都敢想,並且正為之努力,如何一個周鴻俊招惹我我就不敢打了?難不成以後我遇上的那些阻礙的人還不如周鴻俊不成?
既如此,犯不著做什麼縮頭烏龜。
陳景書辭別柳湘蓮,便自己回去,絲毫不管周鴻俊如何,反倒是周鴻俊,等家裡的小廝帶著官府的差役來了,一連鬧著要去見劉縣令。
周家是大族,周鴻俊讓人當街揍了個鼻青臉腫,這會兒鬧起來眾人也不敢攔著,任由周鴻俊一路往府衙去了。
周鴻俊本是信心滿滿找劉縣令告狀,劉縣令一開始也很配合他,直說誰那麼膽大包天敢當街行兇,定要抓來以明法紀,可等周鴻俊把陳景書的名字一報,劉縣令的口風頓時變了:“這……對方也是童生?”
周鴻俊道:“童生怎麼了?莫說是童生,就是秀才也不能當街打人啊!”
劉縣令道:“唉,這話就不好說,這事左右你也有錯處,他又是個童生,與你同一年參考的,這會兒臨到了考前我把人抓了,外頭怎麼說?這點事情又不能殺頭,他要是一不做二不休把你的事情嚷嚷出去鬧大,縱然周家能幫你壓下,可今年的縣試是斷不能取你了,這又是何苦呢?犯不著為這點事情再耽誤三年啊。”
周鴻俊冷眼看著他:“不過是一個童生,哪裡就這樣了?大人既然推脫我也不強求,告辭了。”
只想著這劉縣令也是個膽小怕事的,既然他不敢出頭,比起在這裡糾纏,他不如回家去糾集人手,再把陳景書打一頓,到時候難道劉縣令還敢偏幫陳景書不成?
哪知道他才剛回家就被父親周翰文抓住了,見他臉上讓人揍了,頓時怒道:“你又惹事去了?!”
周鴻俊哪敢承認自己臨到了縣試還看上一個小戲子,結果強搶不成,反被半路殺出的陳咬金給揍了?
當即哭道:“父親容稟,孩兒這次真的是無辜的啊!”
當即把今日在臨江樓以文會友的事情說了,又說他雖看上一個小戲子,但也知道科舉為重,只是與班主說把人留著罷了,原本都已經說好了,卻半路殺出個陳景書與他爭搶。
“父親,孩兒是不成器,卻也知道大局為重,只給了那戲子二兩銀子,說縣試結束後再找他玩,哪知那陳景書就不依不饒,兒子也知現在科舉緊要,何況陳景書也是童生,就想著讓著他得了,只叫他把二兩銀子歸還,誰知他們堅決不還,兒子與他們理論不成,反被他們仗著武藝打了一頓。”
周翰文素來知道自己這兒子有些毛病,因此也懶得罵他這會兒還念著小戲子的事情了,但總歸周鴻俊還知道些輕重,倒是那陳景書實在可惡。
周翰文皺眉道:“既如此,你只管報官,叫劉縣令處置,不過一個童生,還能翻天不成?”
周鴻俊哭道:“兒子哪裡不知道這個,只是那劉縣令左右推脫,卻不肯去拿陳景書,還請父親給兒子做主啊!”
周翰文道:“你自己不出息,我給你做什麼主?”
周鴻俊道:“兒子平日裡固然不出息,可這回卻是真的冤枉啊。”
他臉上擦破了皮,還有塊淤青,雖然都不嚴重,但看著卻可憐,周翰文哪有不心疼兒子的,何況他心中確實惱恨陳景書。
“只是劉縣令向來是個聰明人,這回他不插手,恐怕那陳景書也有些背景,他不願得罪罷了。”
周鴻俊頓時愣住:“那……這可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