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把自己的想法細細的講給趙載桓聽。
陳景書本就是半夜被叫進宮的,結果先是皇帝那裡開大會,之後又在趙載桓這裡開小會,等事情說完,再一看,距離早朝已經不到一個時辰了,趙載桓幹脆也不叫陳景書回去了,在東宮裡安排了地方叫他休息一會兒,又讓郭思派人去陳府拿陳景書的官服,陳景書來得急,根本連官服都沒來得及換。
陳景書折騰了一夜困的不行,自然是倒頭就睡。
好在他如今正當年輕,熬了一夜稍微休息一下,雖不說精神百倍,但也不顯得十分頹廢,反倒是朝堂上看到王子騰,那可真是滿臉疲憊。
陳景書在朝堂上多數是不說話的,他很清楚自己在朝堂上就是趙載桓的背景板,別人說話他聽著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侃侃而談發表意見。
果然,朝堂上再次說起了南海的變亂,不過因為昨晚皇帝的緊急會議,因此在很多事情上都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幾個關鍵人物都點頭了,皇帝就直接拍板決定,只是頭後在人選的問題上,果然又吵了起來。
這一爭執,難免有人要問趙載桓的意見,趙載桓一概不給明確答複。
這弄得皇帝都疑惑了:“此事關系重大,太子就沒有什麼要說的麼?”
趙載桓道:“兒臣一不熟悉軍務,二不熟悉軍中將領,若問推選何人,實在是拿不出主意,諸位大人推舉的都是我大晉有名的將領,兒臣自然更不必多言。”
皇帝點點頭:“你這麼說,是在將領人選之外的事情上有想法了?”
趙載桓點頭:“是戰是和的問題已經不必多言,但就算要打,打到何種程度?是一直打下去,還是在合適的時候收手?若是收手,如何和談?和談的條件又是什麼?兩家罷兵休戰,不是簡單的打不下去了,和平也是需要準備的,若無提前謀劃,到時候必定要吃大虧,兒臣就是在想這個問題。”
聽聞此言,皇帝臉上露出笑容來:“太子這話說的很對。”
能夠說出這話,就代表趙載桓不是站在一個片面的立場上,用個人意氣和熱血來思考問題,而是真正站在統領全域性的立場上,放遠目光來看了。
這顯然比一味推舉將領更令皇帝高興。
趙載桓真的對大晉的將領毫無瞭解嗎?
怎麼可能!
就算他原先不關注此事,在需要的時候,他完全可以問陳景書,而以陳景書與武靖侯府的關系,報幾個名字出來豈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就算不問武靖侯府,找王獻也是一樣的,王子騰這次沒有推舉將領,但這不代表他不知道,不熟悉,相反,王子騰當了大半輩子的官,哪怕如他所說,近些年一直在北方,但若因此就說他對南方事務完全不瞭解,那也是不可能的。
王子騰推薦甄應嘉,若說他與甄家沒有任何交易,誰會信呢?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甄家哪怕倒了,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什麼都不剩,就算金銀不剩,他們腦子裡記得的那些東西還是在的。
因此趙載桓若是真的要說出個人選來,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但他偏偏沒說,而是說了另一樣。
皇帝最開始以為趙載桓這是避嫌。
他畢竟是太子,是儲君,若是過度插手軍務,拉攏什麼人,很容易就被皇帝忌憚,可回頭一想,皇帝又覺得不對勁,避嫌也不是這麼避的呀。
再略一思索,他就明白趙載桓的打算了,心中自然多了幾分滿意。
真正聰明的太子是不需要去臣子那裡站陣營的,他只需要時刻與皇帝站在一起就足夠了。
皇帝心中嘖了一聲,又看了眼低眸垂手站在趙載桓身後,看起來分外溫和無害的陳景書一眼。
趙載桓昨晚的態度可不是這樣,今早就變了樣子,要說這裡頭沒陳景書是事兒,傻子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