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媚雪被自家外甥女問的一呆,不由嘀咕,“我兒,不是你讓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要弄出動靜的麼?”
天可憐見的,在上頭窩了半宿,她跟兒子翻身都不敢不說,連呼吸都不敢大口。
看到小姨的表情,李瑤光猛地反應過來這還是自己的鍋。
怪她!殺瘋了,把這回事給忘了,忙嘿嘿告饒。“嘿嘿嘿,好吧,小姨是我錯了,您原諒則個。”
於媚雪嗔怪的看了李瑤光一眼,“你也是關心則亂,我跟陽哥兒都沒事,好得很,你給我們身上貼的那白白的片片神奇的很,怕不是你師傅給你的大寶貝吧,到現在都暖呼呼的,我們一點也不冷,放心。”
“好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小姨快,我姨父在下頭等著我們呢,咱趕緊下去吧。”
聽得丈夫還在下頭等自己,掛心了一晚上的於媚雪高懸的心也終於落袋,連連點頭,護著兒子就往下爬,留在最後的李瑤光把雪坑裡有些潮的棉被一收,人也跟著下去。
梯子一收,帶著人往前院來,院中二人見了他們老遠的就迎了上來。
雙方見面又是一陣劫後餘生的歡喜,而後才相協著往村中曬穀場而去,不管怎麼說,得去看看。
走過滿目瘡痍的村子,昔日的熱鬧早已遠去,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擺滿了屍體的曬穀場裡更是哀聲一片。
話說許娘子,領著兒女深一腳淺一腳奔到曬穀場,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她顧不上害怕那一具具屍首,也顧不上去安慰劫後餘生的相熟族人,她不錯眼的在倖存人群中飛快搜尋著,試圖找到自己的丈夫。
一圈,兩圈,三圈……只可惜她看了一眼又一眼,找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都找不到丈夫的人,許娘子急了,慌的手都在抖,心裡一遍遍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強自鎮定的時候,看到正在曬穀場一邊,指揮著青壯小心清點胡狄屍首的族長,以及邊上拿著紙筆在寫寫畫畫的里長,許娘子眼睛一亮,忙衝了上去,急迫的甚至顧不上身邊一雙恓惶後怕的兒女。
“三叔,七叔,你們可曾見了我家相公?”
看到許娘子急切奔來,兩位主事人臉露欣喜,特別是在看到許娘子身後踉踉蹌蹌一同奔來的許妙娘與許熠還活著後,他們的心稍稍得到了寬慰,暗自慶幸活著就好。
只是當許娘子朝他們問起丈夫,兩人明顯一頓,剛剛翹起的唇角不由僵住,而後緩緩的消失不見。
這話該如何說?想到事發前的那些事,他們心裡也實在是愧的慌。
族長看看里長,里長再看看族長,兩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年輕些的里長出面。
“光濟家的,那個,那個……”
“那個什麼?七叔我家相公呢?是不是被您跟三叔安排去救治族人去了?他到底在哪啊?”
許娘子可等不及聽什麼這個那個的,當即打斷里長的話,把心裡的希冀喊了出來。
卻不想面前兩老臉都是苦的,最後還是族長狠了狠心,暗道句長痛不如短痛,閉了閉眼對許娘子娘道。
“光濟家的啊,是叔伯們的不是,當初不該不聽光濟的勸告,沒把胡狄破關,肆虐我大靖的事情當回事,你,唉,你節哀,光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