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小綿完全聽不進去,他拼命掙紮著:“俺要回家,俺想俺娘了!”
說完就開始哇哇大哭,眼淚洪水一樣地流。
附近的人都看了過來,戶鴻哲哄著他:“好好好,明天就回去,你餓不餓,現在先吃點東西好嗎?”
白小綿停了眼淚,抽噎著回答:“好哦。”
顏蓁那邊的電話又一直打不通,戶鴻哲只能去找元驊商量。
“我是不太懂妖怪的生理構造。”元驊關於這方面的知識接觸得很少,但根據他長久以來累積的妖怪的傳說來看,這肯定不是簡單的“懷孕”。
戶鴻哲急出了一腦門汗,他已經在努力安撫白小綿的情緒,現在這只兔子也勉強接受了勸說,吃了一頓之後開始睡覺。
“不能讓他走,”元驊說,“走了就麻煩了。”
“走?”戶鴻哲一向聰明的腦袋瓜現在卻像榆木一樣,完全想不通,“他會去哪兒?”
“你聽說過鐵線蟲嗎?”元驊這個時候作為理科生的儲備就用上來了。
“啊,聽說過,一種寄生蟲吧。”好像之前還在哪兒看到過來著。
“寄生蟲”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的那一瞬間,他猛地睜大了眼睛。
“鐵線蟲一般寄生在節肢動物身體裡,比如螳螂。螳螂被寄生之後,就會離開本來生活的地方,去尋找水源,其實這是鐵線蟲的意志。”
戶鴻哲聽得全身發寒,看了眼車上睡得正香的白小綿,他的臉蛋睡得通紅,不像是有異常的樣子:“不會吧?”
“我也不知道,但是聽你的描述,我感覺和這種情況很像,先送去顏蓁媽媽那兒吧,她也是做這個的,應該會比我們懂得多。”
戶鴻哲心發麻,他說:“我不知道在哪兒。”
“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我們一塊兒去。”
天色轉黑,計程車掉了個頭,首先去了元驊所在的考點。距離不是很遠,十幾分鐘就到了,元驊坐進車裡的時候說:“我已經聯絡了顏蓁,但他不接電話。”
從這兒到顏蓁家的距離不算近,偏偏又遇上堵車。車載的ai提示堵車時間大概有半小時。
元驊坐在前排,看見一路刺眼的尾燈,心裡總有點慌。
“……鐵線蟲。”後座的戶鴻哲忽然說話了。
“什麼?”
“被鐵線蟲寄生的螳螂,後來還能活著嗎?”
他這不像普通的問句,更像是設問。答案兩個人都很清楚了:
沒有。
“小綿懷孕了。”
顏蓁終於給戶鴻哲回了電話,聽到這個訊息的那一瞬間,他腦子裡像被投放了一顆□□,砰的一聲炸得他葷八素,半天沒反應過來。
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語氣又變得格外驚恐:“你們現在在哪兒?元驊跟你們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