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圍上來把單塵揍上一頓,但礙於江兆沒發話,他們也就嘴上說說,實際上沒一個人敢動手。
他們的話越說越難聽,單塵今日也不是為了混混們來的,他連多餘的眼神也不分給混混們,徑直走到江兆面前,居高臨下盯著江兆的臉,說:“江兆,方便聊一下嗎?”
單塵預想過很多種他來找江兆的局面,他可能會緊張,會尷尬,會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但當他真正站到江兆面前時,單塵覺得自己此時只剩下了平靜。
最後一次了,他心想。
如果這一次江兆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耐煩,或者江兆表現出一丁點對他厭惡的感情的話,那他就……再也不會找江兆了。
和單塵預想的一樣,江兆只問了一句:“聊什麼?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
他靠在沙發上,單手支著下巴,說:“想說什麼就趕緊說,不要磨蹭耽誤我的時間。”
果然還是不耐煩。
那一瞬間單塵真想扭頭就走,如果對方不是在酒吧裡。
單塵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這裡不方便,我們出去說。”
江兆沒再說話,移開視線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就要送進嘴裡。
他看樣子是要把單塵當做空氣了。
單塵的手比腦子動得還快,趕在江兆把酒杯抬起前,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酒杯扔到一旁。
電光石火間,只聽一聲脆響,酒連帶在玻璃杯子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下一刻,單塵上手拉住江兆的胳膊,拽著他離開了包廂。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發展的,包括單塵自己。
他確實是想和江兆好好說一次話,但對方那副淡然的模樣激得單塵一肚子無名火,看到那杯酒後,那股火就燒得更旺了。
江兆似乎也沒料到單塵會這樣做,等他想著去掙脫單塵的手時,兩人已經來到那條偏僻的小路上了。
“你為什麼要來酒吧?這是你一個學生應該來的地方?”
還沒站穩,單塵就連聲質問:“你還要喝酒?喝醉了誰來照顧你?不知道喝酒很傷身體嗎?”
江兆冷笑道:“這不還有你嗎?”
“什麼?”
“單塵同學對我的行蹤這麼瞭如指掌,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江兆說,“你都能藏到我的家裡了,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呢?”
這下輪到單塵愣住了。
半晌,他說:“你果然知道——你耍我?”
“談不上耍。”江兆往後退了一步,半靠在牆上。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哪兒,只是隨便找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