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是自己身上有味道。喬沅發窘地問:“怎麼了?”
“檢查。”
他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咬字利落,十分幹脆,自帶某種威壓。沒有看人,高挺鼻尖幾乎就要沒入他脖頸裡:“檢檢視你最近有沒有和那個小子走得太近。”
換來的是喬沅無語的目光。湊得實在太近了,喬沅一後退,他整個人就像一堵牆似的傾軋上來,手臂攬住喬沅後背,彷彿擁抱著的手臂位置,小心不讓人摔下去。
喬沅一隻手用力把他的臉推開了,才看清楚寇遠洲唇角帶笑。
寇遠洲笑著,在他額上印下一吻。
寇遠洲:“乖圓圓。”
“洲哥,”喬沅安靜地望著此時的寇遠洲的臉,他忽而問出一個問題:
“我們還在交往的那段時間裡,你是不是一直只是在把我當弟弟看而已?”
寇遠洲與他對視:“圓圓……”
喬沅張了張嘴。他第一次有勇氣對洲哥問出這個問題:
“你說的那很多句‘我愛你’裡面,有沒有……有沒有曾經有過哪一句,是我可以相信的?”
一點點就好。
在他們以前交往的時間裡,就算對他的心意有一點點是真的也好。
可是喬沅曾經說過的愛他每一句都帶著錚錚然的真心。每一句都是。寇遠洲對他說過的“奧愛你”之中,哪怕有過一句。
這就是他們兩個人在這段關系天平中兩頭的重量。
他從小到大的朋友,他的家長,老師,他的鄰居哥哥,他具象化的理想,他的憧憬,他尊敬又仰慕的,全都是寇遠洲。
真的嗎,只有親情嗎?……
這個問題或許在分手之後的某個日子裡喬沅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又或許,他現在只是在尋求一個承認而已。
此時問出那句話的喬沅只是固執地低著頭不去看眼前的洲哥。他死死低垂著頭,又無比執拗地要一個答案。
寇遠洲漆黑沉靜的眼眸與他對視。
他明知道喬沅這一刻是那麼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
喬沅因為腸胃炎住院昏迷的那段時間裡,不會知道這天傍晚一路趕往醫院的寇遠洲已經先替他去鬼門關走了一遭。
那條灼熱的馬路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直到沖進病房裡看到在病床上輸液的喬沅後,人這才活了過來。
那天他一個人坐在病床邊想了很長時間。到天黑,到天亮。那天,他就想通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