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銘從善如流的轉過身,將他往起一帶,柔聲問道:“他問你呢,問你是不是護著我。”
“你趕緊回答他呀。”裴玄銘催促道。
裴將軍那聲音蕩漾的都快泛起糖水了。
謝燁覺得這倆人簡直有病,裴玄銘病的還不輕。
這都什麼時候了,數千禁軍守在門外虎視眈眈,明早天一亮謀反大戲直接拉開序幕,遠處西北和裘璣戰況不明,但無一例外正往京都趕來。
這兩個處在政治中心風暴口的人物,居然在皇帝的寢殿裡爭論他到底護著誰?
他實在是沒忍住,一巴掌打在裴玄銘臉上,怒道:“你有完沒完?!能不能分一下時機?”
裴玄銘捱了一巴掌,卻絲毫不以為忤,握住他打來的那隻手,扣住他的下頜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謝燁躲閃不及,被親的嘴唇紅潤,臉頰上都是暈紅的慍色。
李景辭一個猛撲跳過龍榻就要和他過招。
裴玄銘懶洋洋的將謝燁推到身後去,一手擋住李景辭,並未使出太多力氣應付他,而是跟逗這二皇子玩似的,將他輕飄飄的一按,李景辭登時痛的手臂一顫,後退幾步。
他完全不是裴玄銘的對手。
謝燁在他身後,不由得微微蹙了眉心。
他注意到裴玄銘和李景辭過招的時候,裴玄銘豈非是沒用全力,他簡直三成的力氣都沒用上,處處都給李景辭留了一線,好似捨不得下手一般。
謝燁略微有些不快。
心道你剛才自己說的,說你要讓李景辭付出代價,這就是他的代價?
裴玄銘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與此同時,京郊。
被追殺的僅剩一小隊的裘璣騎兵慌亂逃跑,轉眼逃到了京城城牆下。
身後箭矢煞風而來,為首的裘璣將領心裡一涼,直到不好,自知今夜怕是要斃命於此了,他絕望的在馬背上閉起了眼睛。
然而箭矢卻沒有插到他身上,直側著他的肩膀而過,瞬間穿進了城牆入口處,幾名侍衛的喉嚨裡。
其餘崗哨和禁軍分支還沒來得及發現門口的異樣,就見追在裘璣身後的那支隊伍狂奔而來,為首那將領搭弓射箭,怒吼一聲:“哪裡逃!”
“我等捉拿裘璣要犯,還不快讓開!”
那人正是王玉書。
他聽從裴玄銘的指使,從西北一路追著裘璣打到了京城,自始至終不遠不近的追著他們,也不徹底上去把敵人剿滅幹淨了,也不讓敵人逃跑。
裘璣大軍到最後被打的亂成一盤散沙,數名主帥輪扛著白旗往西北駐軍面前遞,統統都被王玉書給忽略了過去了,視而不見,一味的把這群人往京城趕。
活像是牧人趕羊一樣。
沒辦法,他們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殺到京城,而裘璣人,就是最好的理由。
城門外的京師守衛被這山呼海嘯的撼人場景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都認得王玉書,再加上那人一臉正氣浩然的模樣,似乎完全就是奔著捉拿裘璣人來的,坐在馬上大吼一聲:“開門!有外賊逃進去了!”
京都守衛忙不疊的將門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