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燈光閃爍著不明的光芒,讓前方的道路忽明忽閃,也讓君斐的眼睛有些不適的閉了閉,適應了片刻之後,伸手想去勾住車門的閥口,卻驀地瞪大了雙瞳。
透過那眨動的燈光,透過那緩緩升起的車窗,君斐分明從後視鏡上面看到身後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緊跟在自己的車後。
那道白影飄蕩在隧道中央,像一縷白色的紗巾。但真正讓君斐驚詫的是那白影根本沒有著地,就像是被固定在了半空中,晃悠悠的向自己這邊靠近。
君斐只覺得一陣刺骨的寒意浸透了自己的皮肉根骨,向心髒處蔓延。君斐極力保持冷靜,告訴自己說不定只是自己看錯了,那道白影也許只是哪輛車上不小心掉下的白緞。在隧道裡面的冷風吹拂下重新揚了起來而已。
君斐心中這樣想,視線卻不受控制的向後視鏡那邊望去,燈光還是沒有好轉,閃爍不定,就像電視裡面靈異電影時常出現的那般。
君斐的心有些發慌,一滴冷汗順著自己的額角滑落,緊張中只拿餘光偷偷瞥過那後視鏡,卻驚訝的發現鏡子之中根本沒有半個人影。
君斐愣了下,大弧度的轉過頭緊盯著那個罪惡的後視鏡,真的沒有人影。君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五味雜陳。喜悅有之,但不可否認的,恐懼也是有的。
苦笑著將視線抽回,自己平時不是最為鄙棄這種鬼神之說的嗎?可是這個世上確實存在著珍珠那樣的妖精的,不對,自己在想什麼?君斐受不了的扶額,自己這是被嚇傻了嗎?怎麼能拿珍珠和那些鬼怪作比。
正當君斐胡思亂想之時,一道陰寒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身後傳了過來:“還我頭來,還我頭來。”
君斐握著方向盤的手驀地一頓,不敢置信的僵住了,難道自己出現幻聽了?無數的隧道軌跡還在後視鏡裡面往後倒退,君斐發現今天的隧道好長,好像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那份刺骨的寒意再次侵襲而來,君斐的耳邊不斷的回響著那詭異的聲音,眼角的餘光驚詫的瞥到車窗之外彌漫開來水汽。
君斐正在奇怪於明明沒有下雨,為何會有水霧之時,那些水漬竟然慢慢的開始摻雜著鮮紅的血液,爾後一隻布滿了刀痕狀傷口的手臂緩緩地攀上了自己的車窗,鮮紅色的液體順著那深深的傷口緩緩溢位,順著透明的玻璃,流淌下來,聚成一個小小的血窪。
君斐倒抽了口涼氣,想要踩住剎車,但卻在一股詭異力量的牽引之下踩住了油門。汽車不受控制的往前面賓士著,車窗上面的血痕被那強勁的風帶得傾斜了角度,但是那隻手卻還在不斷地往上面攀爬,絲毫不受勁風的影響。
“還我頭來,還我頭來。”嘶啞的女聲依舊在這晦暗難明的隧道之中斷斷續續地回蕩著,陰森的可怕。
君斐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隻手無聲地向上爬著,然後另外一隻同樣布滿了血痕的手也爬了上來,然後那道沾染了無數鮮血的白影終於暴露在了君斐的眼前。
君斐只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地顫抖著,那道紅白交錯的影子,緩緩地攀上了車窗。
君斐的瞳孔中,清晰地刻印著那道不祥的身影:那一襲白色的連衣裙,已然變得破敗不堪,原本猶如雪蓮般純白的色澤,早已染上了斑駁的殷紅。透過殘破的衣裙,那道身影潔白的軀體若隱若現,只是,那軀體上也布滿了同手臂上相同的刀痕狀細紋,不斷從中滲著鮮血,染紅著衣裙。
但是,僅僅這些,還不至於令君斐如此恐懼。真正令他恐懼的是,這道紅白交彙的身影,雙肩之上,居然沒有頭顱!
心髒停擺了幾秒,而後超越負荷的跳動起來。君斐的額頭之上再次落下了一滴冷汗,卻又聽到了一聲截然不同的,完全不屬於人類的聲音:“拿命來。”
君斐驀地回頭,瞳孔猛地一縮,自己車子正面的前窗之上,一顆頭顱正懸浮在那裡,長發漆黑如瀑,散亂地下垂著,雙唇微張微合,似乎在向他吐露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