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走在幾乎寸步難行的路上,下過雨的土路比泥潭好點,不過該難走還是難走。
由清早走到大中午,涼氣都被那燥熱的太陽曬沒了,何小年和莫清走出了一身的汗,冷風一吹又是冷嗖嗖的又是黏糊糊的,衣服貼在身上,很是難受。
“這就是竟陵城啊。”看著足有五丈高的城牆,再看看那巨大的匾額和那巨大的字幅,何小年不禁點頭讚歎,“不羨罍杯與省臺,只羨西江水門前,好詩!”
莫清拈鬚,笑道:“呵呵,何小子,快進去吧,我跟陸城主的關係還不錯,我們現在這兒歇歇腳,然後咱再各走各的。”
“好,莫先生,我扶您進城。”
過城洞的時候,莫清發現竟陵城的盤查要比以往的時候嚴密了許多,而且城牆上還多出了好幾隊巡邏士兵,似乎是有大事要發生的樣子。
“前面就是陸府了,我們先去那兒歇歇腳,順便帶你和陸阮攀攀交情。”莫清打消心頭的疑慮,指著不遠處的一座恢宏的府邸對何小年介紹道。
不遠處,陸庭羽幾人湊巧剛剛走到自家門口。
“小羽。”莫清看見陸庭羽一臉陶醉的往家走,於是拉著何小年緊步走上前,順便對何小年介紹道,“這是陸小公子,陸家的長孫,善文卻喜武。”
陸庭羽聽見有人叫自己,於是回過頭,原是莫爺爺來了,咦?怎麼後面還跟著個毛頭小子?
這邊何小年也在打量陸小公子。
一雙黑色馬靴透著白色勁裝,稜角分明的下巴,削薄輕抿的唇,高挺的鼻樑頂著細長的黑眸,烏亮垂直的發再加上那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標準的江湖浪俠兒。
“陸庭羽,你可以稱呼我為羽公子。”陸庭羽笑起來如沐春風一般,讓何小年原本對梁淺秋的思念也淡了幾分。
何小年也 伸出手與陸庭羽對握了一下:“你好,我叫何小年,還要在羽公子府上休息一晚,叨擾不過,麻煩了。”
陸庭羽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說:“不麻煩,我巴不得你能多住幾日呢。莫爺爺,我們進府吧?”陸庭羽示意下人開啟府門,自己則領著何小年進了門。
莫清則熟門熟路的去了主屋,果不其然,陸阮正坐在椅子上,右胳膊杵著腦袋又皺著眉,旁邊放著一盞已經涼了的熱茶。
“陸三哥,怎麼愁眉苦臉的。”莫清一進門還未等落座便張口問道。
手裡還提著包著謝安撫頭顱的那個包裹,被陸阮瞧見,有些奇怪,不過也未多問,聽見老七的問題,眉頭皺的更緊了:“你不知道,最近我這兒出了一場大事,信刀門的少門主——死了。”
莫清聽後倒吸一口冷氣,謝安撫真的死在竟陵城了?
“三哥,昨日夜裡,木家現身了。”莫清也語出駭人。
“你說什麼!”陸阮兩眼一瞪,說話時就連花白的鬍子都有些顫抖:“他給了你什麼任務?”
莫清不說話,只是動作平緩的開啟了自己隨身的包裹,裡面的那顆頭顱早已沒了血色,只是卻仍令陸阮這個一城之主膽戰。
“這什麼意思?”陸阮心有疑慮。
這件事連木家都插手了,那隻能說明這看似風平浪靜的江湖又要變天了。
“他讓我將下龍刀現世的訊息引到竟陵城,大概是要對大良的江湖大換血了。”莫清把包裹重新包好,然後分析了一下木家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