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兩人猶豫片刻,最終馮父率先言道:“你,你都不在了,那姓衛的定然會欺侮我們……”
是嗎?
馮宛譏笑道:“你們倒捨得扔下偌大家業?”
一聽到家業,馮父便淚如雨下,他以袖拭淚,“哪有什麼家業?衛子揚一進駐,那些做官的便衝入我們這些人家,又是放火又是搶東西的,家裡的東西都給他們搬著逃跑了。”
馮宛明白了。那些官吏是怕衛子揚清算,乾脆搶了轄下的富戶逃跑。或是到異國當一個富家翁,或是落在山林中為盜吧?
這些年來,這類的事層出不窮,也是沒有法子。
就在馮宛習慣性的思考這些國家大事時,馮父突然抬起頭來,滿懷希望地叫道:“阿宛,我知道剛才的盜賊老窩在哪裡,你帶人掃了他們。那山窩裡有很多金銀財寶呢。”在馮宛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他聲音越來越低,“你只需要給我們一馬車……”終是說不下去了。
馮宛瞟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衣袖一甩轉身便走。
見她提起腳步,似乎不準備帶著自己同行,馮二弟急叫道:“阿宛,你帶上我們,求求你了。”
馮宛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
見她似是鐵了心的不想理會,馮二弟悽然叫道:“阿宛,你不能這麼狠心。你明明最是善心的一個。阿芸也說過,她寧願呆在你的院子裡,以你的性格,說不定能給她一條生路。便是要她死,你也不會折磨侮辱於她。我們曾是你的親人啊,你不能這麼狠心!”
最是善心?
馮宛一怔,她這時才明白過來,怪不得那時,馮芸被打算冷宮,被送到自己的手裡任由處置時,她堅持要留下來,便是趙俊奉五殿下之令,想帶她走,她也不願。原來她是覺得自己是個善心的?
慢慢笑了笑,馮宛的聲音在黑暗中飄來,“你們要跟,便跟上吧。”
這一句話吐出。父子兩人大喜。
當馮宛回到帳中時,父子兩人把他們的舊馬車已安置妥當,也住進了帳中。
馮宛正要入睡時,一陣腳步聲響,帳外傳來馮二弟的聲音,“我就在帳外跟馮夫人說一句話。”
馮宛蹙了蹙眉,在兩個護衛拒絕前開口言道:“說罷。”
馮二弟連忙上前,略略壓低聲音說道:“阿宛,我看到弗兒了!”
弗兒?
這個是她想要的。馮宛沉聲問道:“她在哪裡?”
帳外,卻是一陣沉默。好一會。馮二弟有點氣虛的聲音才響起,“那,你要是抓到了她,能不能賞我點錢帛?”才說到這裡,他便急急解釋道:“阿宛你也是知道的。這無錢處處難行,我們現在什麼也沒有了,以後怎麼辦?我這是沒法啊!”說到最後。他聲音帶著哭腔。
馮宛沉默了一會,道:“也罷,你說說她在哪裡。”
見到馮宛居然答應了,馮二弟大喜。他連忙又湊近少許,低聲說了起來。
聽了他的述說。馮宛聲音一提,喚道:“叫阿秀來。”
“是。”
不一會,曾秀來到。馮宛令馮二弟把話又說了一遍,笑道:“我們到處搜尋於她,卻沒有想到她早就逃出來了。還甘心躲在寺院裡當一個戴發修行的姑子!阿秀,你連夜去把她帶來吧,當心躲在身邊的十五殿下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