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只能慢慢來了。
蕭放心裡的確是苦悶的,但是比起之前,又要見好了些。
她雖然還是沒有接納他,但她起碼沒有再趕他。
那天夜裡她依舊平靜地離開他回了鋪子,沒有冰冷決絕地趕他。
這幾次他去到她屋裡,她也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並沒有交代瑜慧不讓他進去,也沒有對他堅持著什麼情緒。
縱然她依舊是漠然,但他仍然感覺到慰藉。
衛羲兒在矛盾著。
她的心情已不再像之前那樣平靜,對於他的再出現,她還是有波動的。
但矛盾完了她也安然接受,不刻意牴觸,也不就此接納。
他現在經常會來,像個來見情人的少年,眼裡藏著愉悅,靜靜地坐在她屋裡,或者幫著她做些小事。
她偶爾也給他沏茶,給他做飯,對他的各種饋贈,她不表示態度。
有時候他帶來的是一隻精緻的小玩意兒,有時候是件別緻的首飾,有時候是吃的。
有時候僅僅是一朵來的路上摘下的野花,將它小心的藏在馬耳後,然後送到她面前。
“你為什麼沒蓄鬚?”
她有時候心血來潮,也會脫口問出這樣的家常。
他這麼多年一直不曾放下功夫,所以腰背依舊挺直,腳步仍然敏捷,五官面板仍然緊緻迷人,跟十二年前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兩樣。
他不蓄鬚,便仍有能令無數少女願意為之赴湯蹈火的本事。
她承認,有時候她也會禁不住胡思亂想。
“我怕蓄了須,你再見到我,會覺得陌生。我認識你的時候是這個樣子,你離開我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我想有朝一日,你再看到我,再回來,我也還是這個樣子。羲兒,我不蓄鬚,是不想讓你覺得我陌生。”
他放下手裡看著的書,這樣告訴她。
她不知道幾時起,她屋裡竟然有了他的東西。幾本翻到磨起毛邊的書,順手放著的幾枝箭頭,或者是忘了拿走的荷包。
一開始她也不碰。
後來久了,她也會像多年前那樣暗搓搓地拿起來看一看,看到那荷包眼熟,恍惚還是從前她的手工,她便又放下了。
他愛收著這些破爛,就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