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後面挨著廚房,廚房旁邊一個倉房。
廚房門出去,跨過一條陽溝是豬舍。
四個石頭壘的豬圈養著3頭黑豬,一大兩小,大的有200多斤,集體分的。
小的有30來斤,剛抓的崽豬。
還空著兩個圈,再多養不活,因為食物不夠。
他坐在架子床邊,床上鋪著竹編涼蓆。
四周掛著蚊帳,灰色紗網上補滿巴掌大小的黑布青布,看起有點像丐幫的幫服。
掏出半盒藍雁煙,老爹剛給他的,煙盒的漆都掉了一層,煙卻沒抽完。
他抽出一根就著煤油燈搖曳的燈光點燃,吸著煙打量著這個住了幾年的屋子。
房子是爺爺和李定乾前十來年一塊土磚一根木料慢慢建起來的。
建好後爺爺卻不一起住,堅決要回去守著他親手建起來的木屋老房子,
在他心裡,那裡才是他的家,才是他無法割捨的回憶。
房間內,泛黃的報紙補了滿牆的空白,還有一張珍貴的地圖。
進門正對著的牆上靠著個褐色漆面的立櫃,寬有1.5米。
上半截是雙開門,下半截是半米深的倉,上下間隔板能上鎖。
一般倉裡放著錢,票之類的貴重東西,也是小偷進屋的第一目標。
立櫃右邊還有一個1.2米高的長方形箱櫃。
面上一整塊櫃板蓋著,裡面能放棉絮這些佔地方的東西。
平時不咋開,櫃板上放些雜物,像竹編提兜,細蔑編的小揹簍,收拾乾淨塞著玉米核當瓶子用的竹筒。
進門左邊牆上有一排排木釘,掛著蓑衣斗笠這些不值錢的玩意。
這面牆的中間是窗戶,木質雕花欄杆十分好看,一塊內開的木板用一根竹竿撐著,放下來,屋內可以栓住,防盜防蟲防寒風,窗戶右邊是一張寫字檯,上面放滿書本和一瓶墨水。
進門右手到床之間,靠牆放著一張八仙桌,還有一根電燈拉線順著牆牽到床邊,栓在圍欄上。
桌子上放著摺疊整齊的一件白襯衣和黑色直筒西褲,褲線熨得筆直,挨著衣褲是一雙藍色長筒尼龍襪。
這些是大姐每天下午從晾衣杆上取下來來疊放好,自己第二天早上穿著上班的,還得配一雙棕色涼鞋。
當晚脫下來的髒衣服,大姐會第二天一早洗乾淨晾起。
晚上不敢晾,除了有人偷,還有些大點的野獸也會扯走墊窩。
就那麼兩三套衣裳,一套都不能丟,不然換不過來。
看著這些既陌生又熟悉的東西,他腦子裡那些藏得最深的記憶一幀幀一幕幕閃過。
大姐個子高挑,身材苗條,有著紅潤的圓臉蛋。
彎彎的眉毛下,深深的雙眼皮總在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