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或拿著木材,或拿著工具,由昨夜和趙序一塊兒做水車的幾個小夥伴組織起來,在院子裡忙得熱火朝天。
見趙序進門,陳蕎趕忙迎上來,憂心忡忡地問道:“二叔,怎麼樣了,王三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趙序搖搖頭,將手中裝著白麵的袋子放到陳蕎眼前晃了晃,笑道:“這是王三輸給我的五斤白麵,有勞嫂嫂拿去做了,分給大家一人吃點。”
確定王三沒有為難趙序,陳蕎頓時長舒口氣。
但聽趙序說要將白麵分給大家一起吃,她的小臉又瞬間沉了下來。
她搖搖頭,小聲拒絕道:“白麵精貴,你還在長身體,嫂嫂留著給你煮糊糊,家裡還有些糠面,待會兒我給大家一人煮一碗就成。”
趙序聞言,不由心頭一暖,也不再堅持。
如今家中就剩下他和陳蕎相依為命,作為男人,他理應撐起這個家。
但如何操持這個家,他相信嫂嫂比他更有經驗,畢竟男主外,女主內嘛!
將白麵交給陳蕎後,他轉身加入了忙碌的隊伍之中。
陳蕎則像是做賊似的,將白麵藏到衣服下,步履匆匆回到屋子裡,將來之不易的五斤白麵放到糧甕的最下層。
想了想,又往上面蓋了一層麩糠。
直到看不見白麵的蹤影,緊繃的小臉上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白麵這種東西,是真正的稀罕物,那就不是莊戶人家能吃的。
要她煮給旁人吃,她可捨不得。
小叔眼看是個有本事的。
她一個寡婦,放在災年就是個拖累,回孃家或是改嫁都不現實,還是得好好操持這個家。
把這個家操持好了,她的福氣在後面。
若是能等到小叔娶妻生子,過繼一個孩子給她,延續他大哥的香火,她這輩子也算是有倚靠了。
陳蕎喜滋滋的想著,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門外。
見眾人都陷入忙碌之中,沒人看見她藏糧食的舉動。
這才取來家裡唯一的一個大陶鍋,往陶鍋裡舀了滿滿兩大碗麩糠。
想了想,可能覺得人多,兩碗不夠吃。
她又咬咬牙,一臉肉痛的往鍋裡再舀了半碗麩糠進去。
然後走到灶臺邊,用乾草點著柴火,往陶鍋里加滿水,放到火上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