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顏有才的進哥,也是有人追的。認識的兄弟都跟安晴說,追永進的是豪放的小太妹,估計他那頭貼皮的短髮太唬人了,嚇退了不少良家淑女。有幾天吃完晚飯,安晴天天吵著要去店裡玩,就是因為有個女孩子天天過來蹲永進。永進煩她,又不能兇安晴,只能對著女孩沒好臉。女孩一來,就貼在永進邊上,問他吃了沒,忙不忙,拉著永進的手說讓他陪她打遊戲,永進揮開她的手,沒好氣地說:“自己玩去!別煩我!”
女孩生氣地說:“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兇?我有哪裡讓你不喜歡的,你說啊!”
“哪都不喜歡,讓我怎麼說?!”永進就是煩她。
“你不喜歡我,你是不是喜歡她!”那個女孩一指就指向安晴。安晴正跟黑子蹲在一旁吃冰棒看熱鬧呢,禍從天上來。她反手指指自己,無聲地問女孩:“我?”
“對,說的就是你!”這個女孩早就看安晴不順眼了,整天跟衛南和永進他們呆在一塊,不也是湊上去的嗎?!
“你瞎說什麼?”永進被說中了心事,又羞又惱。
女孩一把抱住永進的腰,衝著他喊:“你跟她不是一路人,我才是!”
安晴冰棒都忘了吃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過了一小會,她把冰棒一扔,清咳了一下嗓子,給永進救場。“你如果瞭解我進哥,並且敬他愛他,你就絕對不會說出是不是一路人的說法。你剛才不尊重我,也就是也不尊重我進哥,你這樣沒禮貌,就算是天仙,我進哥也不會喜歡你!”
黑子在一旁快笑死了。衛南站在店裡窗戶邊上從頭看到尾,心裡直樂,這丫頭,為了撐個場子,都快把武俠小說臺詞給搬出來了。
那天衛南載著她回了棉紡廠宿舍,他們一起吃了一頓飯。
楊大的事情他和冬哥誰也沒說,楊大死了,他們更不會大張旗鼓擺席慶祝,但不妨礙親近的人吃頓飯喝酒慶祝一下。
於是,冬哥來了,趙剛來了,還來了衛南兩個很過命的兄弟,大家臉上都帶著笑,個個輕鬆自在。
冬哥這次看到安晴,笑眯眯地招手讓她過去,竟然塞了個紅包!安晴哪能收,一直往外推,冬哥嘴裡叼著煙,往她懷裡塞:“拿著拿著!”安晴只好求助地向衛南看,衛南跟她眨眨眼,安晴這才笑眯眯地塞過來,甜甜地說了聲:“謝謝冬哥!”。冬哥湊近衛南身邊眨著眼說:“嘿,小姑娘還挺聽你話!”“別嚇說,哥!”衛南怕安晴聽到了,“我懂,我懂!”冬哥樂呵呵地拍拍他肩膀,他今天笑的比這幾年笑的都要多。
這麼好的日子,怎麼能少的了酒?在酒桌上,趙剛提議:“妹妹,喝點?”
“喝!”安晴一個酒杯放桌上,其他幾個人都喝彩,冬哥誇說:“看看這範!不愧是安志剛的妹妹。”
衛南就坐她旁邊,側頭問:“真能喝?”
“放心吧。”安晴挺了挺胸膛。
“來吧,大家。”冬哥先舉杯,他環顧一圈,衛南、永進、黑子這些當年跟著他還是半大的孩子,如今長大成人,也即將獨擋一面了。過去幾年的歲月在他眼前快速滑過,他也不禁頗多感慨:“別的不多說了,今天高興,不醉不歸!”
都說酒品如人品,有人喝多了會耍酒瘋,永進喝多了聽說還會打醉拳,可是眼前的冬哥喝多了,讓安晴可覺得太新鮮了!
冬哥平時臉上那塊疤已經看不明顯了,酒喝多了以後臉一紅,眉骨那裡還是能看的很明顯,那道疤像是硬生生把他臉分隔成兩塊,也不嚇人,看著還挺有意思。跟平時氣場像換了個人似的,上句不接下句地說著,完全沒有方向,安晴就開始樂,她沒想到冬哥喝多了是這個樣子的。
“周老四那個人,嘿,腦子空空的,什麼料都沒有。我當年第一次跟他打交道啊,我就知道這人,繡花枕頭一個。衛南你說是不是?”
“是,是。”衛南無奈地點點頭。
“繡花枕頭沒事,好多人都是繡花枕頭,就這趙老六這人,這種枕頭不行……”
在場除了安晴和趙剛,其他人都知道冬哥這個習慣,只顧自己夾菜吃,讓冬哥一個人在那裡發揮,只有趙剛在那裡逗冬哥說話:“還是哪些人是繡花枕頭?冬哥給講講唄。”
“我想想……”冬哥竟然像安晴一樣把一隻手託在下巴上,真在那裡想,眼神有點空。這個動作把安晴樂壞了,她忍不住笑出聲。
冬哥正一抬眼,看她笑,用手一拍桌子,指著安晴說:“妹妹,你說對吧?我說的沒錯吧?妹妹都笑了。哎,我說到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