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嘴裡嘿嘿冷笑,爬起身撥開頭髮:“統制大人自是貴人多忘事,怎會記得咱們這煙花女子?”
宋江見到她的面容倒是一愣,這不是周安安的那個丫頭紅玉麼?
宋江疑問:“紅玉,怎麼是你,你怎的弄得如此光景,出了什麼事了?”
紅玉正要接話,不想眼淚倒是先落了下來:“我倒是無事,只是我家姑娘出事了,我也找不到別人可求,聽說宋大人來了汴京只好求到這來,不想卻得了你如此待遇。”
宋江見她的狼狽模樣有些不忍,卻這事情也不能怪罪到自家兵士身上,轉頭吩咐道:“帶這位姑娘回營安頓一下,要好生看顧。”接著又對紅玉說道:“我現在尚且有些事物要辦,待我辦好了再來尋你。”
不想紅玉幾步上前雙手一伸攔住宋江的馬頭:“不行,我家姑娘現在出事了,你若是不幫忙的話說不定便再也見不著她了。”
宋江見她衣裳凌亂,頭髮亂蓬蓬的淚水滿面模樣,心道糟糕,急忙問道:“安安出了什麼事情,竟是這般急法?”
紅玉淚水落得更是泉湧一般:“還不是都因為你,那日姑娘見到你在路上,便把肅王爺的宴會給推了。事後肅王爺心底不爽便來找我家姑娘的晦氣,要我家姑娘嫁與他做妾,姑娘哪裡會肯?僵持了好些日子之後,有天王府來人說只要姑娘再去王府中獻唱一次,就算作罷,姑娘也不想再多事就去了。沒料到第二天肅王府的管家就去開封府上告,說姑娘在他家偷拿了他王府中的物事,不知怎麼的開封府的衙役真的在咱們的房中找了出來,便把姑娘押入了大牢說是要定罪發配給肅王為奴。姑娘性子倔強不肯認下這罪名?現在已是受了兩日的刑了,再不救出來怕是要挨不過去了!”也真難為紅玉,一口氣說出這麼一大段話來,中間喘氣都沒幾次。
宋江大吃了一驚,這事情倒還是因我而起?這事情明明就是肅王栽贓陷害,以周安安的身家,何須去幹那偷偷摸摸的勾當?別說這事情是因為宋江而起的,就算和他一點關係沒有,宋江也不可能看著周安安這樣遭人陷害經受折磨,畢竟兩人也算是熟識,自己那夜還是在她房中度的夜,周安安對他也算是體貼有加。
宋江第一個意識便是先去開封府問個究竟,正要催馬又感覺自己這樣過去未必有用,自己不過是個民軍的首領,那頭一個開封府尹另一個還是親王,這樣去怎麼可能救得出來?不行,還得另想辦法。
宋江臉上神色變幻,心裡想著該如何救人,該去找誰來幫忙,能壓住肅王的人不多,自己能請動的更是寥寥無幾,只是不知道蔡京肯不肯幫,若是他肯這便是不用擔心了。
紅玉見宋江坐在馬上一聲不響,臉上若有所思,似是不肯前去相救的樣子,不由大急:“宋江,枉費我家姑娘對你一往情深,為了你不惜得罪秦王,你便是這般負心薄性的嗎?就這樣生生的看著我家姑娘為你而死,一點兒都不會內疚麼?”
宋江被罵得一愣,這負心薄性是個什麼說法?要說自己見死不救倒是還有幾分沾邊,他也只道紅玉是心裡急了口不擇言,也沒有放在心上。想來想去宋江也是豁出去了,不管哪個只要熟識的都請上一請,硬著頭皮去試上一試。
宋江叫人拿過紙筆,草草寫了幾封書信。喊過幾名機靈些的親兵,吩咐他們速速將幾封書信分別送交到蔡二公子、鄆王、戶部侯相公手上,交待了幾句便叫他們趕快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