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中蔡太師要他調集精銳,前往代州駐紮,若是有義勇軍信使到,立刻北上增援。信中還隱約提到,目的地是遼國西京道要津懷仁!
難道義勇軍已經準備攻下懷仁?要知道懷仁可是西京道的要地,一地控三州!懷仁若是能夠拿下,立時就能斬斷朔州應州和西京大同府的聯絡。
懷仁、朔州、應州,折可求在地圖上一個一個標記著,老公相和宋江究竟計劃著什麼,難道準備打下西京不成?折可求越想越是覺得由此可能。
可是我折家軍不過萬多人,宋江更發只有三千人馬,就憑著不到兩萬人,要攻下西京,無異於痴人說夢一般。那麼,公相的倚靠又是什麼?老種的西軍麼?可老種遠在西北,要北上西京須得從河東走,起碼也要十天的光景。折可求反覆考慮著蔡京要他北上增援的用意,難道是要我去守懷仁城,老種攻朔州?要是這樣的話,倒還有可能的。
只是宋江須得先把懷仁攻下,還要派人前來報信,再等我軍北上,這一來一往起碼要七八天,他那幾千人馬能守住這麼久?折可求很困惑,他不相信宋江可以憑藉幾千人,守住這麼個地方。可是既然蔡太師有此說,定然是他們有些把握,那我該不該去信他?要是宋江沒有守住,而我又北上了,那不是要身陷重圍?
這萬多精兵,可都是折家的子弟,這個險值得去冒嗎?折可求下不了這個決心,要是北上失利的話,折家軍的種子恐怕都要喪在遼境之內了。
相比起折可求,老種和小種乾脆得多。老種一接到蔡太師的信,就命人去把自家兄弟請來商議此事。小種聞得哥哥召喚,立即便上了路,沒兩天,兄弟二人就坐在一起商討這有些荒謬之事了。
其實蔡京在宋江到達汴京之前,就向老種問過此事可行與否。老種答道,若是有精兵良將,或者可行。當時蔡京也只是含糊其辭,並未說出什麼實際的東西,老種也一樣是敷衍了事而已。老種壓根就沒想過蔡太師真的有此計劃,不想現在這計劃就擺在了他的案頭,而且已經開始了!
事關重大,老種並未告訴小種是何等事情,直到小種趕到,才把他拉進密室將太師的書信交給他看。小種看過書信,和老種當時表情一樣呆若木雞。
隔了一會才猶豫的問道:“大哥,這是老公相的書信,你能確定真偽?”
老種有些感慨:“我當初也是不敢確信,後來慢慢才算想通,這是老公相所寫,不過恐怕是宋江的主意。”
“不會吧”,小種不可置信,“宋江怎會置自己於死地?他想憑著三千人取下懷仁,還要堅守半月,怕是不可能之事。”
老種搖搖頭,拍拍小弟肩膀嘆息:“或許咱們都已經老了,宋江此人文才武略俱是不凡。他與童貫結怨,這北上之事,聽說也是童貫和梁師成搞的鬼。我猜宋江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行那釜底抽薪之計。”
小種不解問道:“大哥此話怎講,怎麼個釜底抽薪之法?”
老種對自家兄弟自然是知無不言:“我想來想去,唯有這個解釋。童貫與宋江有怨,只要童貫在朝一日,宋江就難以翻身是也不是?”
小種點頭,老種又說道:“童貫用計讓官家徵召宋江北上,這已是讓他前去送死了。既然已是九死一生,宋江便想出這個法子。要是成了,可奪下西京,可立北伐首功,這種功勞童貫是壓制不住的。”
小種疑問道:“那要是敗了呢?我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法子能攻下懷仁還要守住半月。”
老種呵呵一笑:“我也想不出,可咱們還是準備準備,萬一有奇蹟也說不定!他本就是送死去的,怎麼個死法很重要麼?起碼這樣死法說不定還能名垂千古,自古有言:功名只向馬上取。咱們便看看這馬上的功名,他能不能取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