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鎮的晨霧還未散盡，街邊的酒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陳玄一襲黑袍裹身，長髮束起，緩步走在青石鋪就的街道上，腳步聲在清晨的寂靜中格外清晰。
他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卻如深潭般沉靜。
“少爺，您真要去賭坊？”跟在他身後的小廝阿貴低聲問道，語氣中透著幾分擔憂。
陳玄沒有回頭，只是輕聲道：“不去賭坊，難道還去聽那些老頭講道？”
阿貴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言。他知道自家這位少爺在外人眼中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整日遊手好閒，不是泡在賭坊裡就是混跡於青樓。可他自己清楚，少爺從不沾女色，也不嗜賭，那些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
兩人穿過幾條小巷，來到鎮中央最熱鬧的地段。一家名為“金玉樓”的賭坊門口，早已聚集了不少人，三五成群地議論著什麼。
“聽說了嗎？昨晚那小子又輸了個精光。”
“嘖嘖，煉氣三轉都快十年了吧，連個築基境都打不過，真是丟他爹的臉。”
“要我說啊，他爹當年也是個廢物，要不然怎麼會被一個散修給殺了呢？”
人群中的議論聲不小，有人故意說得很響，顯然是衝著陳玄來的。
陳玄依舊面帶微笑，彷彿根本沒聽見這些話。他抬腳跨入門檻，迎面撲來的是煙霧繚繞與嘈雜喧囂。大廳內，骰子翻滾的聲音、籌碼碰撞的脆響、人們的呼喝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的節奏。
“喲，這不是陳家那位‘天才’嗎？”一個聲音突兀響起。
說話的是個身材魁梧的青年，穿著一身錦衣，腰間掛著一枚黃玉令牌，正是本地趙家的少主趙天罡。他身邊圍著幾個狐朋狗友，正笑嘻嘻地看著陳玄。
“怎麼，今天又來送錢了？要不要我借你點本？”
陳玄淡淡一笑，拱手道：“趙兄客氣了，我今日手頭還算寬裕。”
趙天罡嗤笑一聲，“嘴還挺硬。”他朝身旁一名大漢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取出一個紫檀木盒，開啟后里面是一副精緻的骰盅和三枚銅骰。
“來吧，玩一把大的，輸的人，脫光了繞賭坊走一圈。”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鬨笑。
陳玄掃了一眼骰盅，目光掠過趙天罡臉上那一抹得意的笑容，心中已然明瞭——這骰子，是動過手腳的。
他沒有拒絕，反而笑著點頭：“好啊，那就玩一把大的。”
眾人譁然，沒想到這個廢物居然敢應戰。
賭局很快開始，圍觀的人圍成了一個圈。骰子被拋入盅內，趙天罡親自搖動，動作乾淨利落，彷彿生怕被人看出破綻。
“開！”他猛地掀開骰盅，三枚骰子赫然是六、六、五，總共十七點，在尋常骰局中已是極高。
“怎麼樣？陳公子，敢不敢跟我比一比？”趙天罡笑得更加得意。
陳玄微微一笑，拿起骰盅輕輕一晃，動作隨意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