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剛得知此事,她便差茯苓前往相府,詢問陸崖該如何應對?
可他不僅未有提議,反倒“安慰”她道:“能在比試中脫穎而出的,定是驚才絕豔之輩,想來定能配得上小郡主。”
她氣得牙根發癢,恨不能沖到相府當面質問:
我要是嫁給別人,你覺得好是不好?
可她不敢——就怕他口中真說出“好”字,哪怕只是違心之言。只是想想也覺酸澀難忍,心如刀絞。
是以那日起,她便未再與陸崖說過一句話,直至今日設宴。
而此刻,楚文帝坐於上首,神情極為愉悅,舉杯朗聲:“今日設宴,是因小郡主已到將嫁之齡,朕心大慰。望大夏才俊之士,於今日比試中各展所長,勝者——朕當即賜婚其與小郡主。”
話音剛落,又轉眸看向下方:“不知安王,可還有話要說?”
未等安王應聲,紀韶華卻先站起身來,先行一禮,隨即開口:“陛下,臣女有一提議,不知當不當講。”
楚文帝雖略感意外,卻也含笑點頭:“今日乃為你擇婿,有何事你盡管開口。”
紀韶華抬眸望向龍椅之上,眼中決然:“臣女想親自參與比試。”
話音未落,場下已是一片嘩然,眾人皆是議論不止。
她接著解釋:“若我未來郎君,連我都贏不下,臣女想,皇上也未必會覺得那人乃我良配。”
聞言,楚文帝反倒笑出聲來,爽快答應:“不愧是我大夏郡主!這等膽識與氣魄,朕心甚慰,允了!”
紀韶華輕輕吐出一口氣,眼中光芒微微浮動,原本僵硬的肢體,也柔和下來。
若此事避無可避,陸崖選擇沉默,她又何須勉強他人。
今日,她得為自己爭來一個機會。
雖說楚文帝宣稱:“凡朝中未婚才俊,皆可參與比試”,滿朝重臣卻有諸多顧忌。
與安王府結親,先得掂量自己的分量,其中亦有複雜的黨派站位之因。而今日之比,還透著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誰也猜不透楚文帝心中所想。
於是眾人紛紛按兵不動,嘴上四處舉薦,實則悄悄退避三舍。
最終,真正出列求親者,寥寥三人——
其一,是年僅二十出頭、驍勇善戰的新晉武將衛承,雖年輕,卻已在軍中歷練多年,有戰功入冊。而剩餘兩位,則皆出自中京望族,乃朝中清貴世家之後,一位是禮部侍郎幼子,一位是翰林院許院判之子,皆是才名遠播。
而紀韶華意外的,還數下方不遠處的三皇子楚垣。
她原以為他會趁此機會,好拿捏安王府。可如今卻只是安安靜靜地退在場邊,笑看眾人,彷彿早已脫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