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喚了一聲:“夫君。”
太子眸色晦暗,心頭稍稍一緩,伸手牽起她的手。
至少……娩兒的父親是兵部尚書,手握兵權。
若局勢真至無法挽回之地,兵權在手,若能加上安王助力,或許……他便可以不必再困守太子之位,另起波瀾。
只是,小郡主雖與母後親近,可這些年安王卻始終未表明立場,從未明言支援太子一派,叫他心中難安,拿捏不準安王態度。
他按捺著翻湧心緒,柔聲道:“娩兒,如今……孤唯有靠你了。”
太子妃淚光盈盈,緩緩俯身施禮,柔聲應道:“娩兒與父親,定當盡心竭力,助殿下度過難關。”
太子微微點頭,抬手輕撫她的鬢發,將她溫柔勸退。
待太子妃一走,他神色驟然一冷,森寒如冰,抬手一拍案臺,厲聲喝道:“來人!”
立刻便有親信快步入內。
“前些日子,讓你們查的事,如何了?”太子冷聲問。
親信彎腰回稟:“啟稟殿下,屬下查明,於家好似確與三皇子有私下來往,但行事極為隱秘,十分謹慎,屬下並未收集到多少證據。”
太子顯然不滿,可還是強壓怒氣,接著問:“那於家嫡女呢?”
親信戰戰兢兢答:“……仍無確切訊息。”
“廢物!”太子暴怒,將桌案上的茶盞重重砸向他,霎時地上又多幾許殘片。
親信大氣不敢出一聲,立馬跪於一地碎瓷之上,默默承受他的怒火。
太子踏著滿地狼藉走近兩步,眸色陰沉,冷冷開口:“再給你幾日,查不出來,你便不用活著回來稟告了。”
安王原本還打算將此事瞞著紀韶華,可事態愈演愈烈,即便他與陸崖皆閉口不提,如今中京內外,皆在談論此事,想不知道也難。
紀韶華得知前因後果,整個人怔住,一瞬竟産生幾分眩暈,腳下一軟,幾乎跌坐在椅中。
“那我母親……”她抬眸間已有水汽彌漫。
“她,或許什麼都不知道,”安王垂眸嘆息,沉聲開口:“也或許,她早已有所察覺……可她心愛的夫君,死於父親與兄長之手,連最後送回來的都不是一具完整的屍身,她又能如何。”
紀韶華的心,彷彿墜入冰窖。
是啊……若是最親之人,殺死了最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