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個個群情激奮,要不是他們都是海市或港市有頭有臉的人,估計早就如菜市場搶菜的嬸子們一般一窩蜂沖出宴會廳。
面對眾人的指責,宋時軒舉起手中的攝像機,盯著眼前虎視眈眈的一群人,扶著孟抒悅走到門口,走到眾人跟前。
孟抒悅扯了扯唇,和眼前一雙又一雙眼睛對視上,舉起手將剛才對她惡語相向的所有人一一指認過去,嘶啞的嗓音回蕩整個宴會廳。
“你、你、還有你們!你們全都拿紅酒往我身上潑。”
“還有你,你用盤子砸我!”
孟抒悅回過手指指向自己額頭,“這就是證據!”
最後指向剛剛對她拳打腳踢的楚母,“還有你,你把我身上的傷口打裂,剛剛攝像機把你們一個個對我施加的暴行全都錄了下來,你們難不成還想抵賴嗎?”
她的話嘶啞卻有力,強力敲打在剛才每一個都欺負她的人身上。
楚父楚母對視一眼,更慌了。
他們剛來海市人生地不熟,還得靠這些人脈將女兒女婿救出來,更不想自己的中醫館還沒成立,就將所有人都得罪個遍。
兩人站到孟抒悅的對立面,幫著所有賓客講話。
“這位孟女士,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自己剛剛說出那些話,在場的人對你鄙夷又有什麼錯呢?”
楚父循循善誘,試圖勸她以和為貴。
楚母也在一旁附和,帶著港腔的嗓門端著得體的架勢卻說出刻薄的話語,一下下紮在孟抒悅心口上。
“姓孟的,你一個女人,難不成要跟這麼多人作對嗎?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你不就是想讓人多賠點錢嗎?”
“告訴你,給你,錢都給你,你這樣的貨色就值這個價!”
楚母掏出錢包,將裡頭一張又一張十塊錢扔到孟抒悅臉上。
嶄新的錢好像是從銀行裡剛取出來的,鋒利的邊緣劃在她臉上,如鋼絲刮過臉頰般,鋒利的刺痛感一點點從臉頰上墜落直至心底最深處的某個角落。
剛剛被白擎豐拳頭暴擊過的頭部隱隱作痛,耳邊響起陣陣尖銳的嗡鳴聲。
如遙遠的鐘聲響起,隔著時空呼喚塵封的故土,帶著滾滾沙塵。
一陣山呼海嘯過後,眼前如撥開雲霧繚繞後,清晰的場景就這麼猝不及防撞入她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