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泊禹對她仍舊極具有耐心。
屋子裡雖然有暖氣,但冰袋還是太冷,他用一條毛巾抱著,輕輕貼著她那塊淤青,在她皺眉覺得疼時,還會和她聊天說話轉移注意力。
冰敷了十五分鐘左右,他將冰袋收起來,孟笙一句餓了,他又連忙給她做牛肉麵吃。
面是她最愛吃的手擀麵。
他動作麻利,和麵揉麵的動作,哪裡看得出是掌管一家公司生死的決策者。
差不多四十分鐘的時間,她就吃上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牛肉麵。
麵條勁道,牛肉軟爛,味道很好。
商泊禹的廚藝如今是越來越好了,可她吃了幾口,口腔裡的苦澀愈發濃烈,最後就跟嚼蠟一般。
她放下筷子,喝了口溫水。
商泊禹見狀,“不吃了?”
“嗯。”
商泊禹笑了笑,把碗拿過來,孟笙知道他要幹嘛,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移開眼睛,“我先上去了,想躺著。”
“去吧,困了就睡。”
這一晚,孟笙睡得很沉。
到後半夜,整個人就好像墜入了一個漆黑不見半分光亮的深淵,身體懸空著,她恐懼又慌亂地在周圍胡亂抓了一把。
“唰”地一下,黑暗散盡,天空湛藍,陽光灼燙刺目,湖面波光粼粼。
孟笙視線梭巡一圈,望著站在岸邊的女人,她身穿黑色連衣裙,及腰的青絲被風吹亂,她沒穿鞋,手裡還抱了一個棕色的木盒子,似是丟了魂魄一般,一步又一步往湖中走著。
湖水沒過她的腳踝、小腿、膝蓋……
孟笙想去喊她,可不論她怎麼大聲,那女人依舊毫無反應。
直到湖水沒過女人的腰,她忽然看清了她的臉。
那雙空洞失神又充滿絕望的眼,以及那張毫無血色,消瘦凹陷的臉。
是、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