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敢想,這次事情發生後,商氏又會面臨什麼。
想到這,他拂開她的手,起身怒道,“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早點和我說?她們兩個能耐再大,還能翻天不成?現在知道求我幫你了?
我怎麼幫?你讓我怎麼幫?啊?我商毅錚明天都要成為京市整個豪門圈裡的笑話了!你還想讓我幫你?那誰能來幫我?
誰能幫我挽回商家的名聲,公司的名譽和利益?餘瓊華,你真是把我害慘了!”
餘瓊華被他推得身體一晃,搖搖欲墜地用掌心撐著,輕微的摩擦傳來細密的疼痛。
被頭髮遮住的眸子裡蘊含著風暴。
果然。
這種時候,他只看重家族和企業的利益。
儘管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可餘瓊華還是會覺得窒息,如空氣注入心肺中,每呼吸一下,都會疼痛無比。
她好歹也跟了他十多年啊,還為他生了一個兒子。
而他卻能這麼輕而易舉地捨棄自己。
多可笑,多可悲啊。
沒關係,她還有底牌。
這件事情捅出去了又如何,只要孟笙和她還在一條船上,就算現在進去了,也沒關係。
既然商毅錚不願保她,那她也沒必要再去哭鬧惹他心煩了。
現在她對他能使用的,是最後一張感情牌。
用來確保泊禹以後的生活和待遇不會因這件事而受到影響。
她肩膀耷拉下來,纖細的脖頸垂出脆弱的弧度,被淚水浸溼的眸子像蒙著霧的琉璃,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喉嚨裡發出自言自語的乾澀聲音,“沒關係,沒關係……”
說著,她慌亂無措地抓住商毅錚的褲腿,極盡可憐的乞求道,“都是我應得的,救不了我也沒關係的,我什麼都可以認。
可是,錚哥兒,我從21歲認識的你,25歲就生下了的泊禹,我這一輩子,都只有你一個男人,也只有泊禹一個兒子,
我能不能求你,看在我也陪了你幾十年的份上,也看在他身上流著你的血的份上,在我進去後,你不要因為我而厭棄他好嗎?”
商毅錚聽到她這些話,以及那聲綿柔的“錚哥”。
眸子裡的怒火一滯。
這個稱呼,她從認識他開始就開始叫的,幾十年了。
他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確實個清純溫柔,沒什麼主見的大學生,在無措求助他時,一雙溼漉漉的眼睛惹人憐惜。
如今望著靠在他腿邊泣不成聲,可憐柔弱的人,以及那雙同樣溼漉漉的眸子,竟和三十年前的可人兒重疊在了一起。
那些記憶猶如撲面而來的潮水,將他淹沒。
那一腔怒火,在這一刻,忽然有些無處可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