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露莫名其妙:“那你來調停?難道你替她賠?真是笑死。”
顏洛君嘆了口氣:“我說了我是熱心群眾。咖啡廳吵得煩死了,你讓她賠她又賠不起,這種情況不報警還等著幹什麼?我的天啊都六萬人民幣了是吧,這得多大一筆錢啊不報警怎麼行……唔。”
她察覺衣袖被人從身側拉了拉,店員很小聲地對她說了什麼。顏洛君沒聽見,店員於是扯下了口罩央求:“不要報警。”
顏洛君這回聽見了她輕聲的請求,其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慌張。她察覺對方的聲音在抖,好像只是出於本能的恐懼。
對什麼的恐懼?
高額賠款?還是報警?
她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原本計劃說一句“要不報警吧”,最多再添一句“要吵出去吵”,就為這段插曲畫上句號。但理想總和現實有偏差,事實是她站起來之後自然而然地說了這麼長一段話,然後又補充了一大段。
嘖。
真的很煩。
本來這段時間某線上策展大賽的作品遲遲定不下終稿就煩,此為一巴掌;期中閉卷兩巴掌;全專業最ean的同學在咖啡廳裡無理取鬧吵得要死打擾她複習更是降龍十八掌。
這場面簡直堪比快消行業秋招群面,全世界高校最ean的一群同學聚在一起開會蛐蛐,宛若八百隻鴨子被趕到菜市場。
搞不懂,她莫名其妙地轉頭看了眼店員……半晌後又看了眼。
——長得是真好看啊。
專業課上亂七八糟的蛋彩畫油畫水墨畫看得太多,到最後幾乎只能從客觀的線條與構圖方面給出評價。西方繪畫中的裸女裸男很多,藝術家似乎慣於用此類描繪來彰顯自己對於人體結構的把控,而對面容的關注倒成為次要。
她這才注意到其實店員比她高一點,只是因為方才一直微微彎著腰鞠躬道歉,隔著一段距離加深了視覺欺騙的效果。
倒也並非一眼驚豔的長相,顏洛君後來與傅瑞文長久相處,細想來覺得其實傅瑞文是耐看型的長相。
以貌取人並不可考,評價外貌更是不太禮貌,更何況眼下還有正事要做。顏洛君別過眼,將手機往上拿,還沒放到耳邊,就瞥見吳露猛地一抬手。
“別報警!”她驚叫道。
顏洛君:“嗯,為什麼?你不是包被燙壞了心急如焚?”
姜舒言加入戰場:“對啊吳露,這麼大的事兒,還是讓警察來解決吧。”
吳露面上幾乎繃不住:“你怎麼也在?”
姜舒言:“嗐,這家咖啡廳離圖書館最近嘛,多正常。”
眼看風向都導向報警解決,吳露咬了咬牙:“顏洛君,你一定要多管閑事?”
“沒有啊,都說了我是無法忍受噪音的熱心群眾,”顏洛君半眯起眼睛,突然笑了下,“更何況……我就是看不慣你揹著只fake敲詐炫耀,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