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們是情侶,這很難說出口嗎?”
不然呢?她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以至於顏洛君都思考了一會兒,是否傅瑞文才是真正無辜的那一個。
她並沒有醉,至少思維還算清醒, 硬要說酒精對她的影響,約莫只是讓行動和言語永遠比思緒快一步。
“為什麼?”顏洛君只覺得荒謬, “我從來都直接告訴我的朋友、同事, 我們是情侶, 這很難說出口嗎?”
室友讓她想到什麼?只會是本科宿舍, 住在一個屋簷下的時候, 幾乎經常為了居住習慣的差異而頭疼。卻礙於情面還得客客氣氣, 再者, 也沒到真的就得吵架的地步,這種問題也吵不出結果的。
她期盼傅瑞文的回答,但隱約又感到害怕, 似乎她其實不願意麵對這個答案。稱呼只是導火索, 她知道。她和傅瑞文之間積累的矛盾又何止稱呼這麼一件小事?
但她從來都不是會放任情感爆發的人, 以後大概也不會是。
沒必要將她和傅瑞文的關系代入同舍友相處的模式, 她們不會是室友, 一直都不會。
“……不是, ”傅瑞文微微蹙眉, 顏洛君看不懂她的神色, 好像只是並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以為它並不重要,“晚點再聊,好嗎?”
迴避後只有無休止的迴避, 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美術館在和藝術家扯皮時也喜歡這樣聊。顏洛君與她較著勁, 手上的動作沒停,傅瑞文無意識撥著她的甲片。
她害怕一鬆手,傅瑞文就會從自己面前消失。
患得患失的,她心說,其實也覺得自己沒骨氣。
“為什麼?”她還是問,“你只是覺得我喝醉了,一會兒就會忘掉。但其實哪怕喝過蜂蜜檸檬水,我們仍舊需要討論這個問題。”
她覺得自己反而冷靜下來:“我需要知道答案。”
她盯著傅瑞文,察覺對方的目光與她只相交一瞬,很快移開了。向下的目光沒有固定的落點,漫無目的地像理不清的思緒和質問。
“沒有為什麼,”傅瑞文徹底轉過了身,顏洛君沒再能抓住她的衣擺,被迫松開了手,“我為什麼要告知同事我們的關系?”
“我和同事之間很熟嗎?”
唇齒間咬著惱怒,傅瑞文以為自己脾氣已經足夠好了,她以為自己能夠包容小藝術家所有古怪脾性——根本不是這樣,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誠然不假,但有時候她拒絕去觸碰那個答案,結局就會變成另一種走向。
“這根本不是熟不熟的問題,”顏洛君說,“我們是情侶,不是室友,這顯而易見,沒必要對任何人隱瞞。”
“有什麼區別?”傅瑞文反問,“我說是室友,反而能夠規避掉某些麻煩,不是嗎?”
“什麼麻煩?”顏洛君忽然沒忍住冷笑,“七夕和情人節不用調班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