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言有點猶豫,但還是問道:“你沒給她送什麼東西吧?我是指,嗯,比如包包首飾房産證……”
顏洛君無語:“我看上去像那種人?”
姜舒言對答如流:“你如果是的話那能考慮一下我嗎?”
顏洛君:“滾。”
但“滾”完她又沒忍住向此時物理意義上離她最近的姜舒言尋求答案:“一個在國內的人,突然長時間失聯,會是因為什麼?”
“長時間失聯?”姜舒言眨眨眼,“多長時間?”
“十二個小時吧。”顏洛君往上翻了幾條乏善可陳的,全是自己發的聊天記錄。
“那也不算很長啊,”姜舒言想了想,寬慰道,“顏老師,我覺得你其實是關心則亂,你以為呢?”
“……”顏洛君舒了口氣,但其實內心的焦慮沒下降半分,“但願吧。但是她從昨天中午起就沒再正常地回過訊息了,中途只短暫地出現過一次。”
聽上去是有點詭異,姜舒言攪拌著沙拉,黏糊糊的醬均勻地裹滿了所有的蔬菜:“怎麼個不正常法?”
“說她很忙,”顏洛君道,“但一整個下午和一整個晚上,再加今天上午,都忙到沒時間回電話?——她還沒畢業,印象裡方荷最忙的時候都沒到這種程度,至少能抽出空在群裡說一聲晚上不回來了。”
現代人哪兒那麼容易完全碰不到手機,更何況顏洛君發過去的訊息也不是閑聊,意識到不對勁後幾乎是求她報平安的性質,這麼再過一會兒估計真得失聯超過24小時,先不說她們沒有突然冷戰的理由,就算冷戰也不是這麼個失蹤的鬧法。
顏洛君意識到自己從未有過這麼混亂的時候,以及突然生出的無力感。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與傅瑞文的聯系是如此的淡薄,她甚至不知曉傅瑞文身邊任何朋友親人的存在。
從在醫院的那一天她接受傅瑞文的請求將她帶走而不穩任何原因的那一刻起,她似乎與傅瑞文之間形成了某種奇異的聯系。她本以為這道聯系會在她與傅瑞文接吻未遂的那個夜晚,但其實沒有,反而在逐漸固化,發展出愈加詭異的走向。
“那要不……你再給她打個電話試試?”姜舒言說。
不出意外的無人接聽,甚至不是結束通話。直到電話自動結束通話,顏洛君才意識到方才的“嘟嘟”聲中她又走了神,她回撥第二次。姜舒言看她神色就知道不妙,不免也認真起來:“我記得失蹤報案不需要超過24小時,你不如……”
但就在這通電話即將斷掉的前一刻,對面忽然接通了。
顏洛君比了個“噓”的手勢,她沒說話,對面好像不是主動接通的。她聽到一陣雜亂的噪音,像是手機被放在衣服兜裡或是書包裡,隨著走動搖晃摩擦。
“傅瑞文?你怎麼回來了?”年輕的女聲。
“回來就把這學期的電費網費水費a一下吧,我們正準備發群收款在宿舍群裡呢。”
“雖然你這學期沒怎麼住在宿舍過,但好歹也是交了住宿費算人頭的。”
“還有啊,我聽之前實習醫院的帶教姐說,你媽昨天又帶著你弟弟找到醫院去了,她跟你媽說你已經不在那兒實習,回學校了。誒,她讓我跟你說一聲,她讓你媽到學校來找你——你今天有沒有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