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找好房子?”
“在找。”
“那這兩天?”
“先在青旅過渡吧。”
但其實她東西太多,顏洛君欲言又止,大抵青旅放不下這麼齊全的東西。除非她收出來的東西另有存放的地方,或是大部分都扔掉。
顏洛君在這房子裡喘不過氣,她眼神飄忽不定地找水,但水杯大抵也被收起來了,或是扔掉,總之不在它常在的地方。這裡的一切讓她既陌生又熟悉,她忽然有些找不準自己在這房間裡的位置,作為什麼而存在著。
她於是決定離開了。
傅瑞文識趣地沒有多問,事實上顏洛君也不知道自己懷著怎樣的期待,她在與傅瑞文有關的事上永遠無法預料下一刻會發生的事,連她自己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外,這令她恐懼。
於是轉身離開,轉身離開吧。她或許之後再也不會踏進這裡了,只有賬戶上固定增加的租金證明這裡仍舊存在著且歸她所有。她那麼自私,那麼地沒有勇氣去面對一段不會再改變的過往。
“洛洛。”她忽然聽見有人這樣喊。
她停下了,如傅瑞文所願,世界上只有傅瑞文會這樣叫她。
“……能不能不分手?”
顏洛君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們的時間好像錯位。最初的時候顏洛君竭盡全力來挽留這段關系,在曾經的無數個瞬間她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說這句話,大抵只是愛情小說裡才會有的情節,投射到現實中總有幾分惹人發笑。事實是她只換來傅瑞文的無動於衷,她知道傅瑞文還將自己當小孩。
真狼狽啊,以為哭了鬧了之後還是會原諒,會回到她們曾經稱之為家的地方。可到最後終於要分開了,卻驚慌失措,好像“分手”這件事至此才真正將她從夢中驚醒。那樣的茫然無措,像極了顏洛君當年以為自己的生命中缺傅瑞文不可。
她或許的確是不清醒。她聽見自己許久之前未能出口的那句話。可是理智將她拉回,只是駐足片刻,甚至沒有回頭:“什麼?”
“……沒什麼。”
這時候反倒心有靈犀起來。
顏洛君越過那扇門,她終于越過那扇門。
她知道這是一切的一切,最終的最終,所有都結束了。
那些甜蜜的苦澀的荒誕不堪的年少過往,就此真正別過了。
她坐在網約車的後座,和房産中介發訊息,說那套房暫時不出租了。
然後她接通了姜舒言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