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林靜東也不扭捏,把下午周放離開後發生的事坦誠相告:
“我父母打算接我外公回家住,但是醫療團隊和器械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到位,另外家裡也需要改裝,更方便老人生活。所以老人家還得在醫院再住一段日子。
原本我以為外公醒來就忘了中午發生的事,結果他鬧著要找念念,被劉爺爺拉去下象棋才轉移了注意力。所以我想,要是方便的話,可以讓外公和念念試著接觸嗎?”
周放沒有一口答應,他說:
“要看念念的意願。”
即將進行的手術對念念也是一個大考驗,才那麼點兒的寶寶,疼了自然要哭,要鬧,要去抓撓。偏傷口還在嘴巴上,雖然他們已經提前兩周練習,讓她習慣用湯匙吃流食,以免碰到傷口。
甚至買好了束縛帶,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會綁住她的胳膊和手不讓亂動。但是沒有疼愛孩子的家長在見到那樣的場景後還能無動於衷。
這種痛苦念念或許在成年後面部停止生長,還要視手術恢複程度再來一次。
只要想想念念委屈掉淚的場景,周放已經提前開始難過了,哪裡能忍心強迫她去哄別人開心呢?即便那人是林靜東的外公。
周放如實說:
“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不想她有任何為難的感覺。”
林靜東盯著他半晌,眼裡漸漸帶上暖意,用公筷給周放夾了蟹粉豆腐,示意他嘗嘗,順嘴調侃:
“那是當然,我希望一切都是在雙方自願且愉快的前提下進行,難道在學弟眼裡,我就是個強人所難的惡霸嗎?”
也不用周放回答,林靜東又笑了一聲:
“從小到大,也就我媽媽嫌棄我性子霸道,想要的就一定得得到,否則會鬧的全家人頭疼。”
房間裡很安靜,從窗外傳來讓人放鬆的流水聲,不知哪邊有人在輕聲交流,不過這裡隱秘性做的很好,即便偶爾能聽到只言片語,卻絕對看不到對方的身影。
在這種環境裡,不自覺便吃下許多。
周放喝掉最後一口湯,偏頭反問林靜東:
“所以學長你是嗎?”
林靜東想了下說:
“應該是的吧,小時候父母和人談論公事,整整三個小時沒和我講話,我覺得受到了冷落,於是偷偷溜進辦公室,站在所有合作方面前質問他們,是不是不愛我了?”
周放眼裡帶上笑意,忽然湊近林靜東,和他四目相對,用很放鬆的語氣說:
“學長,你好可愛啊。”
林靜東耳朵瞬間紅了。
周放手有點癢,想去摸點什麼,但他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