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釋:
“我是有自信才去救的。”
林靜東並不接受,他不說那些“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大道理,只告訴周放:
“我會擔心,會著急。”
他說:
“六郎,我會為此感到憂慮。”
他自己常年遊走在黑白之間,刀尖上舔血,對生命無常的感悟比旁人更清晰,更能明白意外和明天誰也說不清是哪個先到來。
淹死的大都是會水的。
於是周放也不再堅持,說:
“該救還是得救,有條件的時候我不會自己往前沖。”
林靜東沒得到滿意的答複,又不好逼他太過,閉著眼繼續說:
“不許為了任何人不顧生死,哪怕那個人是我。”
周放心裡嘆氣,知道簡王叫他喝毒酒的事在他這裡還沒過去,緩緩睜開眼,與他四目相對,很認真的說:
“安仁,我沒辦法向你保證。我知道我那天在賭,賭王爺在試探我,雖然我有八分把握,可只要有一分錯漏,搭上的便是自己的性命。”
林靜東眉頭緊緊皺起,眼神兇狠的看周放。
周放捧著他的臉,笑了:
“安仁,我是對父母,對家族,對兄弟姊妹和朋友毫無責任之人嗎?”
林靜東搖頭。
小啞巴心裡裝了太多人,他時常嫌棄那些人佔據了小啞巴太多精力,留給他的便少了許多。
他恨不能小啞巴將所有心神全部落在他身上。
周放問他:
“那我為何還敢去賭,不怕輸呢?”
林靜東眨眨眼,不說話了。
周放眼神深情的看著他,說:
“因為我知道,即便我賭輸了,你也會代替我照顧好我的家人,實現我的抱負,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正如你所想的一樣,即便有朝一日,你不在了,我也會在老管家的幫助下,接手你的一切,扶持簡王上位,送你的仇人去地下見你,一個人好好活著。”
林靜東說不出話。
他忽然明白了周放那日會那般選擇的原因。
是他這段時日的安排激怒了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