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終於一腳踏進那裡,才發現此前的想法是多麼狹隘,姐夫供養我並非想挾恩圖報,姐姐盼著我金榜題名也只是想讓我活的更好。
讀書明禮,進可安邦定國,退可養家餬口。如此而已,一直以來都是我不肯放過自己。”
林靜東用很欣賞的眼光看他。
說實在的,在林靜東見過的許多人裡,不論出身如何,沒人肯輕易承認自己過去將近二十年都在犯錯,然後順利與自己和解。
小舅能這般坦然面對內心,其實是另一種強者。
林靜東如此想,但不會當著小舅的面說。
這種事他只會與周放私底下講。
周放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躺了兩天一夜,骨頭都散架了,腦子才終於清醒。
上回院試肩負他和林靜東兩個人的未來,把林靜東照顧的無微不至,身在考場夜裡睡的卻很踏實。
這回不一樣,全身除了鼻子以外的所有地方,好似都能感受到那種味道一般,白日強行提神,夜裡輾轉反側睡不安穩,遭老罪了。
林靜東在不遠處的窗下看信,聽到動靜,繞過屏風,正好和他四目相對。
周放穿著白色寢衣,懶洋洋躺在床上,露出個非常好看的笑,朝他伸手:
“來!”
林靜東被他的笑蠱惑了,直接撲到他懷裡。
周放被壓的悶哼一聲,林靜東笑話他:
“待我身體恢複,日後還是換我來抱六郎的好。”
周放滿口答應。
他並不在意這些,林靜東開懷便好。
於是林靜東與他額頭相對,笑意蔓延出眼角,揉捏他耳垂,輕聲道:
“六郎,留園桂花正開,芳香十裡,天朗氣清,我們去賞花吧。”
他強調:
“就你我兩人。”
周放將他摟進懷裡,手在他背上輕輕的,一下又一下拍打,似是漫不經心的問:
“沐浴了?”
林靜東沒有半點防備的說:
“嗯,用了你喜歡的澡豆,瞧你出了一身汗,順道幫你也擦了身。”
於是周放便明白了。
他將人不動聲色的摟緊,吻他耳垂,含糊的說:
“先不賞花,叫大夫來瞧瞧我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