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富華酒店一樓東大廳內,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燕少杭一行人與陳麗等人已然將手中酒杯輕輕放下,面容上寫滿了嚴肅,默然低頭,無人言語。蔣君程的發言,不僅讓那些參與會議的研究者們驚愕不已,更將他們這些清水市的“特殊”倖存者之前抱持的樂觀觀念徹底擊碎了。
這場原本大家以為已然終結的災難,居然僅僅是短暫的平息而已。如果按蔣家所探知到的訊息來推測,未來即將發生的危機,其嚴重性根本不是此時的眾人能夠預估到的。這種已有現實鋪墊的未知最是會令人心生恐懼,因為大家知道肯定有事會發生,可卻不知道發生時間、地點以及可能會涉及到什麼人。
根據蔣家所掌握的情報可以得知,早在災難降臨的同時,對方勢力就已如鬼魅般悄然滲透至受災城市的每個角落了。或許,在清水市的倖存者中,就隱藏著他們的眼線;而龐大的救援隊伍,也極有可能被輕易安插了探子。甚至在醫院進行的後續檢查中,也難保沒有他們的人在暗中窺伺。之所以未在醫院掀起波瀾,恐怕是因為那裡駐守著武裝隊伍,讓他們不得不有所忌憚。但這場無聲的較量,確實正在眾人的身邊悄然鋪展。
這一系列突如其來的訊息,讓在場每一個人都感到後背一涼,原本以為災難結束了的滿心慶幸瞬間土崩瓦解。從已知的訊息來判斷,這場尚未結束的災難,其後續的發展一定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複雜和嚴峻。蔣君程的話如同一記重錘,打破了眾人心中的僥幸與安逸。
此刻,大廳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每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就在眾人都沉浸在意志消沉的氛圍中時,陳麗卻突然靈光一閃,彷彿被什麼觸動,她猛地打了個激靈,迅速從打擊中振作了起來。她雙手緊握,深撥出一口氣,穩住了自己的情緒,緊接著,她一把攬住了站在她身旁的冷冬遲和姜媛,低聲說道:“你們還記得嗎?當初我們追隨玲瓏去解救蔣君程的途中,曾在半路上遭遇的那些人。”
姜媛眼睛一亮,彷彿大夢初醒道:“你是說那幾個奇怪的黑衣人?!”
“當時,你們站的角度不好,可能沒有看到,他們的腰間都用武裝帶掛了裝著消音器的手·槍。”冷冬遲點頭,也想到了當日眼見的事實。
“嗯,我也看見了。”一旁湊過來的柳青語也小聲點頭證實。
“當時他們的移動速度比我們要快很多,我們還在被喪屍糾纏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朝著玲瓏和小蔣那邊趕去了,如果我猜的沒錯,在我們沒和她們彙合之前的那段時間裡一定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姜媛再次開口,推測道。
“是的,我們在醫院收到的信的最後她們不是也說要當面跟我們說一些事嗎,我猜就是姜媛說的那件事。”冷冬遲皺眉,緩緩道。
“看來這是一趟我們不得不趟的渾水啊……我想蔣君程之所以沒把所有的事都寫在信上告訴我們,就是因為她已經確定後續研究的事我們一定會參加了。”陳麗苦笑一下,松開攬住兩人的手後順勢拍了拍冷冬遲和姜媛的背。然後轉頭看向了臺上的蔣君程,不再繼續說什麼了。
而大廳的另一個角落,桌前站著的燕少杭四人和後被幾人拉過來的尹素娜在聽了蔣君程剛剛的話後也陷入了一陣各懷心思的沉默中。
而嚴嵩,那個一直沒有從災難中完全走出的男人,此刻率先有了反應。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彷彿在竭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與悲痛。他恨恨地低聲咒罵:“已經害死了那麼多人,難道還不夠嗎?這群喪盡天良的畜牲,到底還要坑害多少無辜的生命才能滿意?”言語間,充滿了對那無盡罪行的深切痛恨與對無辜受害者的深切同情。
“叫他們畜牲都是抬舉他們了,他們都是沒有心的。”燕少杭破天荒的沒有再用一些場面話來安慰嚴嵩,而是輕聲贊同道。因為他突然想起了之前他們幾個人遇見的那個白衣男人。
那目空一切的狂妄態度和視人命如草芥的冷酷手段,普通人豈能忍受?這種殘忍超乎想象,難以言喻。他們的行為令人膽寒,那種囂張與狠辣,彷彿將人性的底線狠狠踩在腳下,展現了一種令普通人難以承受的惡。
而要想將他們徹底摧毀,唯有變得比他們更加強大和冷酷才行。對於他們這些倖存者來說,災難來臨後的所有經歷也都在無聲向他們訴說著一件事——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只有力量才能捍衛尊嚴與正義。思緒至此,他抬眼望向對面的尹素娜,眼中閃過一絲慶幸。當時,若不是她的存在完全壓制了對方,僅憑他們四人之力,恐怕也是難以阻擋那個男人的,就更別提從對方的手下救出他的學弟學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