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幽森昏暗的房間裡，燈光如風中殘燭，忽明忽滅，將黑澤陣和老紳士的身影在斑駁的牆壁上拉扯得詭異非常。
黑澤陣的雙眼布滿血絲，那是長時間身處這混亂局勢、被重重謎團困擾所留下的痕跡。
他直勾勾地盯著老紳士，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天翻地覆的認知顛覆，此刻急切地想要從對方那裡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來證實或者推翻自己心中那些荒誕卻又無比真實的猜想。
“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黑澤陣的聲音微微顫抖，打破了房間內令人窒息的寂靜，每個字都裹挾著深深的疑惑，“不單單是這裡，還是整個世界？”
黑澤陣微微揚起下巴，目光緊鎖老紳士的眼睛，似乎想要穿透那深邃的眼眸，探尋其中隱藏的真相。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身體也微微前傾，彷彿這樣就能離答案更近一步。
老紳士面容沉靜，眼神中透著一種歷經滄桑後的淡然，他迎著黑澤陣的目光，緩緩地點了點頭，動作輕微卻又無比篤定，像是給黑澤陣的疑問畫上了一個句號，卻又引出了更多的未知。
黑澤陣的瞳孔急劇收縮，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給自己注入勇氣，去面對接下來更加驚世駭俗的真相。
短暫的停頓後，黑澤陣再度開口，語速不自覺地加快：“按照你剛才話裡面的意思，我並不是黑澤陣，又或者說，不只是黑澤陣。黑澤陣是我在這個虛假的世界裡一個臨時的身份。
在真實的世界裡，我是琴酒，是——一個可怕的黑衣組織的成員。
我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是因為有一個叫做動物園的組織想要建立可以讓人‘永生不死’的天堂。而這個組織之所以想要這樣做，是因為他們的首領——那個先生——想要成為上帝。”
說到這兒，他的眉頭緊鎖，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與不願意相信交織的神情，但是他依舊強迫自己按著剛才那個老紳士的話推理下去——
“為了這個目的，這個組織毀滅了我的組織，目的就是為了取得我們組織研製的 aptx4869?，因為這裡面的靶向藥物提取物可以促進大腦中的特定細胞?幾何倍速發育，從而達到天堂計劃所發明的機器進行大腦連結的實驗需求？”
他的聲音逐漸拔高，到最後幾乎是在質問，眼中的怒火彷彿要將這昏暗的房間點燃。
黑澤陣很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他發現自己在面對這樣的真相的時候確定做不到心平氣和。
老紳士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裡，神色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他聽著黑澤陣的講述，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認可，隨即再次輕點了點頭，彷彿在肯定黑澤陣的推斷，又像是在預設這殘酷命運的安排。
黑澤陣看到老紳士的回應，心中的震撼如洶湧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沖擊著他的理智防線。
黑澤陣緊盯著老紳士，開口道：“這怎麼可能？我一直以為……”
黑澤陣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就是喃喃自語，“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我所經歷的那些生死，到底算什麼？還有工藤——”他猛地停下自己的語言，然後緘默不語。
老紳士微微嘆了口氣，向前邁出一步，雙手輕輕搭在黑澤陣的肩膀上，試圖安撫他狂躁不安的情緒。
黑澤陣卻立即甩開了老紳士的手，警惕的看著老紳士。
老紳士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有相信我，但是——
你應該意識到，你現在只能夠相信我！”
看到琴酒身上露出更加淩冽的氣息，老紳士再度開口：“琴酒，有些事情一旦開啟，就沒有回頭路。你所經歷的，都是命運的齒輪轉動的必然結果。”
老紳士的聲音低沉而醇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卻又透著幾分無奈，“現在，你唯有認清現實，才能找到前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