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言則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快有四十的大叔,穿的人模人樣,一副上班族的樣子,只是常年暴曬在太陽底下的面板有些發黃發黑。
他們桌子上還有另外三個人,個個兇神惡煞,面色不善直盯著言則。
那個大叔像是喝多了,譏諷的嗤笑一聲,大搖大擺拍了拍自己褲兜。
“看上你是給你面子,你這小孩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欲擒故縱的戲碼我見多了,故意擺出一副高嶺之花的樣子是給誰看,聽哥哥的,在這肯定掙不了幾個錢,跟我走,保準讓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還能天天爽。”
說著,目光逐漸下移,極其猥瑣的瞟了一眼身前人的下面,赤裸裸地打量著言則,意思不言而喻。
對方言語中的挑逗再明顯不過,言則的耐心終於被消磨殆盡。
所有人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再次回神之後,對方已經被撂倒在又髒又硬的水泥地上,手腕反剪在身後,動彈不得,男人疼的齜牙咧嘴。
另外三個見言則是個硬茬不好對付,當即面色一變,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旁邊的玻璃瓶就沖上來。
寧棲暗道不好,言則一個整天就知道學習,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怎麼可能是這些人的對手,一腳踹開擋事的板凳就想要上去幫忙。
但他忘了,言則剛剛才撂倒了一個人,怎麼看都不是隻會學習的書呆子,沖到一半,眼前的景象讓寧棲硬生生的剎了閘。
言則渾身上下散發的殺氣,目眥欲裂,這一刻宛如殺神降臨來處決犯下滔天大罪的犯人,眼裡的狠厲藏也藏不住,緊緊盯著地上倒下的幾人。
另外一隻腳踩在那個男人弓起的背上,重重的碾了碾,身子微微往前傾,居高臨下彷彿俯瞰螻蟻般直視著腳下之人。
語氣依舊冰冷,寒氣逼人,一字一句道:“手不想要就剁了。”
平日裡冷冷淡淡的人此時說出的話猶如毒蛇吐出的信子,陰冷又危險,透露著一絲病態的瘋狂。
男人跪在堅硬硌人的地上,近乎求饒的語氣開口:“大哥我錯了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敬語都用上了,可見言則下手有多狠,把對方眼裡的慾望瞬間都澆滅了,搞不好,可能還會讓對方後半生終身不遂。
寧棲感覺自己喝醉了,腦袋暈乎乎的,有些遲鈍,什,什麼情況?這這這,武力值爆表啊。
感慨完之後,他忽然想起這一世第一次見到言則的時候,當時就算不上去幫忙,人家也能一次性解決,完全不用他出手。
時間彷彿靜止,言則眼裡的瘋狂漸漸歸於平靜,幾秒之後又恢複了往常的面無表情,生人勿近的疏離感再次縈繞在他身上。
言則冷漠的收回腳,看也沒看地上像狗一樣趴著的男人,泰然自若的轉身往洗手間方向走了。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言則的腳步有些不穩,氣息微微淩亂。
洗手間裡,言則神色淡漠,嘴唇間的唇縫抿出了一道白線,機械般重複著手上的動作。
一遍遍的揉搓,一次次的清洗,即使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但還是沒能掩蓋當事人心底的抵觸和厭惡,就像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一般怎麼洗都覺得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