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郎君,別來無恙。”
蕭夷光微啟朱唇,掛上一絲淺笑,微不可查的向上官校尉使了個眼色。
上官校尉會意,為盧猷之介紹道:“盧將軍,這便是太女妃了。”
盧猷之苦澀的笑笑:“我知道,到建鄴第一日我便知道了,八娘嫁給了廣陵王太女。”
是太女妃,卻再也不是與他有婚約的蕭八娘了。
這位盧將軍好像對太女妃很關心,兩人的交情好似不淺。
上官校尉心中納悶,轉身對蕭夷光解釋道:“盧將軍也是大王派來的使者,不過,跟高七郎不同……”
她將來龍去脈略說了說,只見太女妃的笑意由唇邊擴大,也帶了幾分真情實意,“盧將軍身負重職,先見過太女吧。”
蕭夷光將大部分梅枝交給商音,只執了花朵最多的一枝,先一步走進內院。
屋內,元禎用一方濕帕子敷著腫痛難忍的額頭,她幾乎都要睜不開眼睛了,為了早日將明月婢趕走,依舊堅持坐到書閣裡,證明自己並無大礙。
那日摔斷的念珠擱在案邊,是明月婢親手撿起用絲線穿起來的,第二日出現在書案正中時,元禎只看了一眼,就推到案角。
晚上,明月婢賴著不走,照樣睡上她的床榻,虎豹騎不能入院,孟醫佐只會推諉。
元禎又氣又拿她無可奈何,只能用行動表明自己對她的嫌棄。
“今年的新梅,殿下喜歡嗎?”
蕭夷光款款而入,將花枝插入青白釉的梅瓶,又端到元禎面前,卻只得到一聲冷哼。
“殿下,殿下您還好嗎?”
上官校尉緊隨其後,許久不見太女,她見元禎又搭上了濕帕子,忙奔來問候。
“孤沒事,高七郎允許你們進院了?”
彷彿劫後餘生,元禎話中充滿驚喜,不等她回答,立馬指著蕭夷光道:“你來得正好,快把太女妃送回會稽,孤要與她和離——盧猷之?你怎麼會在這裡?”
“盧將軍是來接殿下和太女妃回建鄴的。”
上官校尉大致說了說當今的狀況,只見元禎的臉由紅轉白,死死咬住嘴唇,屋內的氛圍也變得尷尬起來。
她竭力壓制住情緒,也不趕太女妃回會稽了,而是抓起案邊的念珠串,轉了幾轉,和顏悅色道:“明月婢,你先出去,孤有話對盧將軍說。”
“不行,太女妃不能走。”
盧猷之大步向前,目光從八孃的側臉移開,嚴肅道:“末將這裡還有太女妃的阿孃和蕭九孃的訊息。”
“啪!”
梅瓶落在地上,碎成四瓣,蕭夷光如木頭一般站住不動,盧猷之的話,就像海上風暴過後的天際漏出來的一線曙光,讓她心跳加速,又驚又喜。
“她們在何處?身子可都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