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禎也經歷過元叡的逼婚,對這種滋味最能感同身受,更何況那會就有謝氏在興風作浪,所以別說剁了他們的指頭,就是再重的處罰也不為過。
她思量著是不是該尋個由頭把謝氏發配到交州,嘀嘀咕咕:“就算是走,也該是他們走,憑什麼反教你離開,等朕去指使幾個禦史……”
謝真一哭笑不得,含蓄的勸道:“聽聞鮮卑部使者馬上要入京了,陛下還是先以戰事為重吧。”
她不知道,謝濟死了,謝氏小輩中的佼佼者還要守孝,現在的謝氏如同沒了牙的老虎,元禎想要動手,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當然,謝氏已經沒有了足以牽掛的人,元禎怎麼處置,謝真一都不在乎,她只想盡快的離開建鄴。
但在離開建鄴之前,她還有一個想要完成的心願。
謝真一蓮步輕移,白皙的臉蛋上多了兩團不正常的紅暈:“那羅延,我已不期望入宮為妃,或許今後也不會再回建鄴,但是,能不能再讓我再抱一下你,就像咱們小時候那樣。”
她想過,自己大抵是不會再嫁人了,並非是因元禎,而是兒時的緣分太刻骨銘心,長大後的姻緣又多不堪,縱然是喝下忘情水,也難以忘掉這一切。
既然得不到世間圓滿的情愛,那麼一個小小的擁抱,看在從前的情意上,元禎總不會拒絕她吧?
光潤的臉頰驀地斂住笑意,元禎心中咯噔一聲,就在她緊張無措之時,白芷的香氣已來到眼前,那柔軟的懷抱也在慢慢逼近。
自己可是有妻女的人,她牢記蕭夷光的諄諄教誨,下意識的向後躲了步,沒想到,七娘也緊跟了半步,幾乎要把她逼到滿是奏疏的長案上。
周旁伺候的宮婢都垂下了頭,皇後娘娘遠在椒房殿,別說擁抱,就算做的更深入些,她們也不敢打攪陛下和謝七娘的好事。
兩人捱得極近,只要身子前傾些,元禎的呼吸再粗些,都能撲在七娘不點而朱的柔唇上,白芷的香氣也裹挾而上,似乎想要把她從裡到外燻透了。
慌亂中,元禎握了把團扇在胸前扇著,隔開兩人的距離,又半是玩笑道:“我剛抱過羨婢,身上還留著一身奶味,若你不嫌棄,那就抱吧。”
謝真一身形一滯,雙腿像半截老樹樁似的,死死在原地紮根住,再也挪動不了半分。
怔愣間,她果真在空氣中嗅到若有若無的奶香味,再仔細看,元禎前襟銀白龍紋的爪子處,還有一點暗淡,想來是孩子不懂事,留下的汙穢,而元禎也不嫌棄,就這麼穿著出來見人。
今時早就不同往日了。
謝真一苦澀的發覺,元禎剛剛得女,自己的糾纏只會給她留下麻煩。
她退後幾步,語氣軟下來:“是妾逾矩了。”
元禎聳了聳肩,給她尋了個臺階下,故意笑道:“小孩子麻煩得很吶,不僅一放下就哭,抱起來還會朝你吐奶。今日就吐了我三身,你嫌棄也是正常。”
謝真一笑笑,臉色方好些:“等妾去了京口,尋個好繡娘,給陛下多做幾身衣裳送進來,省得陛下再推三阻四。”
“好啊,再一塊做些肚兜、坎肩、圍涎、虎頭帽來,羨婢半日就得換身衣裳,舊的還不能繼續穿。”
謝真一:……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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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椒房殿嘻嘻哈哈,比往日熱鬧。
王遺姜代表蕭氏入宮看望生産的蕭夷光,想著小孩子能玩到一處,就順便帶上了自己的女兒和稚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