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設定(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定X

第95章 (2 / 3)

蕭瓊解釋:“阿孃偶染風寒,正在休養,不敢過了病氣給客人。”

客人們有些失望,略坐一會,看到堂外噼噼啪啪颳起了雪豆,唯恐雪大路滑,就把年禮留下走了。

僕射府後院,傳說中感染風寒的蕭韶,果然半躺在軟榻上,額頭搭著濕巾子,燈火照亮她發白的臉,一副久病纏綿的樣子。

蕭韶可不是因為風寒才病倒的,她年過半百,先有蕭岧的事迎頭一擊,強打精神熬過這段風浪,等到船隻的行駛稍微平穩,強壓下的疲累和心病就一塊湧上來,逼著她病在了床上。

“出了你阿舅這樁事,朝廷的糧草都耗在了在益州,前日張十一郎來拜年,說是國庫空虛,陛下想要與羌人議和。”

蕭夷光洗帕子的手沒有停,她扭幹水,換下阿母頭上的那條:“女兒在後宮也聽說了,羌人的使者已經住進了驛館,想要割地來求和。”

蕭韶的臉色由灰白轉為潮紅,激動得劇烈咳嗽:“什麼割地!那本就是咱們大周的土地,咳咳咳!”

“阿孃,你莫要著急。”蕭夷光給她撫著胸口,寬慰道:“有鮮卑部在北面起事,羌人的日子也不好過,朝廷是和是打,還是未知數。”

“怎麼能不著急,一想到你阿母還在長安受苦,我就恨不得,唉,終究是我對不住她。”

懊悔與愧疚交織在心頭,蕭韶心口像是放上了塊燒紅的炭,火燒般煎熬。

她本來已經攻進了長安,有機會救出魏夫人,但本著君臣大義,蕭韶毅然去救了先帝元景,等再去尋魏夫人時,僕射府已是人去樓空。

蕭夷光眼前浮現出阿母的笑貌,握了握拳,許是自己也懷著孩子,數年過去,她對阿母的思念不減反增:

“眼下的機會轉瞬即逝,女兒會去勸陛下的。”

聽到女兒的寬慰,蕭韶非但沒有安心,反而睜大雙眼,按住她的手,堅決道:“這件事你不要多管,有蕭岧的事在前,阿孃怕傷了你們妻妻的和氣。”

“阿母是阿孃的妻子,更是女兒的母親。”

蕭夷光靜靜坐在床邊,望向蕭韶的眸光平靜如死水,屋外的刺骨寒風呼嘯作響,被厚實的牆壁的攔住,卻突兀的刮進她心中:

“阿孃沒有聽說過城內外的歌謠嗎?‘女為後,母為虜,常與死相伍,相離三千裡,當誰使告女,’烏鴉尚會反哺,女兒怎能心安理得的讓阿母受難,自己卻享受榮華富貴!”

這首歌謠在蕭夷光被冊封為皇後的那一日起,就悄然在建鄴城的東街西坊裡蔓延開,就是市井裡的小兒,都知道這是在諷刺皇宮裡尊貴的皇後。

陛下曾屢次下旨禁絕此類歌謠,蕭氏眾人入宮,也絕口不提。蕭韶沒有想到,女兒還是知道了城內的流言。

蕭韶反過來勸慰她:“妻離子散,各居一方的人家多的是……你不必糾結在心裡。”

“當初陛下想送女兒去會稽阿姊那裡,女兒沒有同意,而是主動要求嫁給她,就是為了利用廣陵王的虎豹騎,有朝一日能夠救回母親。”

這席話如落在耳邊的爆雷,蕭韶的臉色極為難看,猛的攥住女兒的手:“明月婢,你怎麼這麼傻!”

那時的陛下雙腿癱瘓,壽元不久,又因為不被廣陵王寵愛,還總受王後和元燾的欺辱,甚至被趕到了京口郡。

她簡直不敢想象,在這種境遇下,明月婢仍違心的嫁給陛下,受了多少委屈。

蕭夷光像是在說他人的事,嗓音冷冰冰的:“能早日救回阿母,女兒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又怎會珍惜此身?不過——”

“咯吱咯吱咯吱。”

上一頁 目錄 +書籤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