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邦邦、幹癟癟,又沒點熱水,流民們能心動嗎?
果然是錦衣玉食的世家,連婢子都對食物吹毛求疵,曹楚撇撇嘴,批判她的這種貪圖享受的行徑:“流民們靠著樹皮草根過活,能有口大餅吃就不錯了,根本不會挑三揀四。”
“不可。”蕭夷光否決,她雖未進過倉廚,卻是設身處地的為流民著想:
“商音說的不錯,咱們既有心招募,就要拿出誠意。曹將軍,明日你帶上陳大娘子,下船後支起大鍋,熬煮肉羹,肉的香氣一散,就是不知情的流民也會聞著味道趕過來。”
這法子倒是可行,曹楚聽得點頭如搗蒜,又緊跟著搖頭,營寨裡養的牛羊雞豚都是專供殿下太女妃兩人食用,她就算有八個膽子,也不敢從她倆口中搶肉。
太女妃教到這個地步,曹楚再愚鈍,也不敢再拿這等小事去煩她,她想了想:“行,末將這就帶人去山上打幾頭野豬,殺了送到北岸。”
“冬日野豬輕易不出洞覓食,營中不是養了些豬羊?”
茍柔欲言又止,解釋道:“太女妃,那些牲畜都是專供您與殿下吃用的,就是司馬將軍也無權處置。”
蕭夷光眉心一蹙:“難道我也沒有權動它們?”
兩人異口同聲道:“您自然是有的。”
“羊肉性溫,它們留給殿下。你們把豬殺了散給流民,若是不夠,就去京口郡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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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抱著木匣,一手扯過風拽著的帳門,茍柔仔細掩好門,務求嚴絲合縫,轉身就看見在空地裡凍得直跺腳的曹楚。
趁她們取個銀子的功夫,她就迫不及待的換上新冬衣,抬起胳膊看棉布上密密麻麻的針腳,越看越喜歡。
茍柔喜中含嗔:“瞧你這出息,真的一刻也等不得?”
曹楚道:“我只穿一日,今晚就回去藏在箱子裡,免得汙了它。”
“衣裳做了就是要你穿,壓在箱底算什麼事?只是得悄悄的,可不許到處宣揚咱倆的事。”
“放心,遇見太女妃是意外,我的嘴很嚴實的。”
曹楚知道茍柔在這事上臉皮薄,忙轉移話題:“這就是用來買肉的銀子吧,她從哪弄的?”
聽聞冬日肉貴,營寨裡的豬又吃不了幾日,太女妃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帶她們回營寨,“籌措”了一筆銀子。
木匣花紋繁複,刻痕上描著金線,邊角裝飾珠貝,規制不是尋常人能用的,曹楚沒見過這樣的稀罕物,一邊翻著個的端量,一邊嘖嘖稱奇:
“世家的東西就是好,連裝錢的匣子都能值幾十兩銀子。”
茍柔感慨道:“這筆銀子是從哪來的,太女妃沒有說,但我看她是從嫁妝箱子裡取出的銀匣,這只怕是太女妃的嫁妝。”
“啊?太女妃能這麼好心?”
“呸,你把她想成什麼人了。”茍柔啐了口,剛想去揪她的耳朵,又怕人見著,只能推了把,將人推搡到無人的空地上,才道:
“隔牆有耳,你日後想去東宮,更得管管你這張嘴,就是殿下和太女妃不在乎,宮裡也有的是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