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罪有應得,我們還沒找他算賬呢!要不是他我們何必在這呆上一天!”
“就是,還自詡雲國大儒,做的淨是一些惡心勾當。還不知私下裡教壞了多少同窗!”
“你,你怎麼不說了。不是很崇拜那老匹夫嗎?”
一學子眼眶泛紅,哽咽道,“你別欺人太甚!你上午不也爭著搶著要先生的書冊!”
“我、我那是被奸人矇蔽!”語氣得意,“現在奸人馬上杖斃,還好大人願還我們一個公道。”
高其沒說話,他和張力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帶著惋惜無措。誰都想不到是如今這樣的局面,李先生馬上被杖斃,他們卻什麼都做不了。
“要是我能登科入仕,必找出是誰陷害先生!”
“陷害?”
“遙兄,李先生素來隱士,在此之前從未有過授課之事。此事定有人陷害先生,先生一日為先生終日為先生!”高其生得高大,五官硬朗性情醇厚,手肘抵在麻繩上不住顫抖,“我相信先生不會做出與奸人同流之事。”
不會與奸人同流?
遙如意細想,那日他醒來時,好像聽見過關於李先生的事。是在馬車裡,皇帝問梁複,為何他家大公子要召集諸位書生。
那這件事會不會和梁家有關系 ?
“遙兄?你可還要留在京中?”百位學子被從大獄中放出來時已經入夜,近郊荒蕪雜亂,靜謐被幾百道聲音沖破,一下子變成熱鬧的市集,但這熱鬧也沒維持多久不住,不到一盞香的工夫向四處奔去。
“嗯,你們呢?”
“過兩日就過年了,我們得趕緊回鄉去。”張力撓頭笑,“二月的縣試,我要好好準備。”這次是禁軍直接把人押入大獄,他們這幾百人並未在官府過名錄。也得幸如此,還能有科考資格。
“我?”尋陽愣住了,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喜歡科考入仕,但如今在京城中走了一遭後發現他這心性好像並不適合呆在這兒。
暗淡片刻他語氣上揚,“我想去南方看看,家中有位遠房親戚在那邊。我若是真成了一方巨賈,就都給你們買遙兄身上的這種料子穿。”
高其笑,“先回家過個年,年後再看吧。”
遙如意點點頭,他對幾人笑得溫和,“再見。”
“遙兄,後會有期。”
目送那幾人前往城外的方向,遙如意微微失落,這是他第一次交的朋友,以後能不能再見到還真的說不定。一身白色衣袍在大獄中剮蹭不少苔蘚泥水,黑灰色印子雜亂粘在身上。
手腕上的傷口還顯而易見,蘑菇又惆悵了,怎麼才能不動聲色回到雲殿呢?他報恩還沒報完,而且化形也不是很穩定。
還有李先生。
遙如意迎著月色走,周圍有零散的幾個學子。在獄中時,他也聽到過這幫人討論皇帝。大多覺得李文靜的字條沒有問題,後半句不敢茍同,那前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