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那人連衣袍都不曾換,只不過在臉上掛了一片布,竟敢在他夢中冒充仙君。顧回舟站起身,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裡衣,連鞋都不曾穿就那麼赤腳踩在地面上。
“吾,吾來勸你,不可濫殺無辜。”
“濫殺無辜?”
男人腳步停住,面對面站在遙如意麵前,兩人身高差了半個頭,顧回舟低頭俯視,“朕殺誰了?”
遙如意麵色微紅,“你說呢?”
“嗯,讓朕想想。”男人被難住,手腕上的硃砂串被他拿在手上把玩,“噠噠噠”的聲音很是明顯,“朕親手殺過兩個太監,一個宮女。”他想想,“嗯,還有一位先帝的愛妃。”
他又笑,“若是下令,那便數不清了。”
遙如意愣住,他看著對面帝王笑意涔涔,“本君說得不是這些。”
“那仙君還真是無所不知。”兩人間距離再次拉近,“仙君可說的是一個老東西。教授學子邪門歪道,編纂帝王是非,教唆天下書生形成民間反叛勢力,最後成為起義軍一反天下。可是這人?”
“對對對,”遙如意見他總算明白了,“其實本君已經得知,此事並非是他本意。他也是被人教唆,才一時糊塗犯了大錯。你若是草草定了他的罪,就是冤枉了好人。”
“冤枉了好人。”
顧回舟轉身,他回到自己的榻上躺著,“那字條,可是他寫的?”
“是。”
“書,是不是他發的?”
“……是。”
“課,他講沒講?”
“……講了。”
“那仙君說說,朕怎麼冤枉他了?”
遙如意眼眸瞪大,他竟然被皇帝給繞進去了,“可是這都不是他本意!”
一聲嗤笑,“那是誰本意?仙君有證據嗎?”
還真沒有。
那人的小心思都寫在眼睛裡,顧回舟抬眼,“仙君要是實在閑了,就學著梳妝。”
梳妝?
“免得堂堂一仙君,把面紗戴得如同山間劫匪。”
“你!”遙如意連忙伸手把臉上的面罩扯的鬆散些,“你既然不想讓他們把你叫做暴君,就應該查明實情。”
“仙君還真是好心腸,不僅要為那老東西著想還要為朕浪費心神。”帝王冷哼,“朕說了,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