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禦書房外禁軍和太監都不在少數,雖說站得板正,但遙如意總有一種這幫人神不在身的直覺,他多瞧了兩眼,隨後反而是覺得自己神志不清,轉頭跟著崔祥祝進去了。
聲音帶著宿醉後的沉悶嘶啞,像少年人擺正神色時的莊重,“陛下。”
崔祥祝上前把空了一半的茶杯端走,輕聲又把門關上了。
“醒了?”
“嗯,剛醒。”他把剛剛看的那本書帶了過來,若是皇帝不需要研磨他也得找點事做,剛在窗邊的木椅上坐下,遙如意瞧著對面牆上不知何時掛上了一副字。
“四海昇平,八方寧靖。”
是他在江州城寫得那副,心中微動,因為下唇微腫他不敢揚起太多,“陛下,那是我寫的字嗎?”
明知故問。
顧回舟掃去,嘴角噙著笑,“不是。”
“這分明就是我寫的。”上面“八方寧靖”中的“八”,因為他蘸墨時手不穩,筆上浸滿了墨汁,導致一撇稍微厚重,不仔細瞧看不出來,“我寫過的字我當然認得。”
語氣堅定,抬頭看向顧回舟時眼裡滿是不悅,卻直直對上男人那雙盛滿笑意的眉眼。
顧回舟往日裡在朝堂上的笑總帶著冷意,但如今他笑得耀眼,眉眼似彎月,唇閉在一起,嘴角自然而然上翹,從喉嚨裡溢位一聲輕笑。
“自己知道,還問什麼?”
遙如意控訴般的眼神被人說得底氣不足,頓時慌了神,不知道單單是因為被人戳穿了心思還是又瞧見這人笑得好看。
他囁嚅著,“……沒什麼。”
他才不會說是因為想聽著男人說他寫得好。
視線相對的那瞬間升起一絲不一樣的氣氛,顧回舟把人看了一圈,最後盯著那人微微腫起的下唇來回打量,舌尖抵住上顎畫圈,昨夜食髓知味,如今嘴邊空落落的,總想含著東西。
他開口,“王千山教沒教過你寫字?”
遙如意瞧著硯臺裡也不缺墨水,就坐在木椅上沒動彈,聞言他拿著書悶悶開口,“未曾。”
“那是學了朕的字?”
男人眼神掃過牆上的那幅字,怪不得他瞧著眼熟,筆鋒張揚與自己寫得相差不大,心裡又滿了幾分,悠哉遊哉看向遙如意。
“嗯,想著在暖閣裡陛下寫的那幅字寫的。”
倒是誠實。
顧回舟招手,“過來。”
遙如意剛上前,一把被人扯過去,顧回舟站在桌案前,下巴剛好抵在他耳側,呼吸間吹得耳側發癢,“唔——”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