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再過去給你做飯吧?”
“不吃。”嘟了嘴後,顧玉瓷才意識到自己真是越活越倒退了。獨立了三十多年的女人,一遇到老情人,動不動就嘟嘴撒嬌耍小性子,真是難為情。
“那,你過來月隱花庭這邊,吃完午飯,下午帶你去看美術展,潮青河文化中心那邊搞的。”
“有嗎?”
“我騙你做什麼。好不好?明早我去接你。”
顧玉瓷咬咬嘴唇,嘴巴嘟起,眼裡全是笑意,聲音還傲嬌:“掛吧,早點睡。”
同意約會了。
金潛光沒有掛,凹著梨渦看著螢幕不語,用眼神勾著人。
“幹嗎?”
“親我一下唄。”
“滾。”食指一點結束通話影片,顧玉瓷捂住嘴笑罵,“真不正經。”
臉紅透。
裴心雨怎麼也想不明白媽媽為什麼不跟著去喀什?那麼喜歡旅遊的人,怎麼勸都沒用。說小說寫到關鍵章節。換個地方就沒靈感了嗎?還是有什麼其他事絆住了腳?
遊嘉樹更想不明白,明明上次去喀什,媽媽還說下次要一起去呢,怎麼就一口回絕了呢?腰傷了,那麼健步如飛搬花盆怎麼看也不像腰傷了。
更年期了。最後兩個人一致得出這個結論。
兩個牽著手逛美術展、聽戲劇、爬山賞花、在臥室裡鶯鶯燕燕的媽媽們可不管她們怎麼想。
都走散三十年了,這一見面恨不得時刻粘在一起,把那些沒說完的話,沒做完的事,沒有看過的風景,好好再體驗一番。
活動安排得緊鑼密鼓。
俗稱“百日紅”的紫薇花花期較長,都九月份了,還嬌豔絢爛開在枝頭,在正午陽光的照耀下隨風搖曳,輕撞著玻璃窗。細碎花瓣飄落時不小心窺到了窗內的綺麗景色,一兩片調皮不知害羞的花瓣緊緊粘到窗玻璃上往裡偷看。
米白色枕頭上,金潛光滿面潮紅陷在上面扭動,頭發淩亂粘在汗濕的臉龐,“玉瓷,玉瓷。”喊著,意識渙散。
突然,她驟然緊扣住身上的顧玉瓷,脖頸高仰,天鵝頸拉出一道緊繃的弧線,喉間嘆出一聲嗚咽,“嗯——”
戰慄顫動。
脖頸重重落回到枕頭上,整個人柔軟濕潤,宛如退潮後的沙灘。
顧玉瓷抬起身體覆過來,“哈。”似被抽去脊骨般癱在金潛光懷裡。
額頭相抵,平複呼吸。
“等孩子們旅遊回來,我們就出櫃,你搬過來吧?”金潛光嗓音沙啞。
“幹嘛搬過來?”顧玉瓷長出一口氣,翻轉身體,對著天花板閉眼喘氣。
“在院子裡寫作,空氣也好。我還能給你做飯。還有,我給你買身運動服吧,咱倆早晚一起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