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球棒擦到了球,但沖擊力震得她虎口發麻,棒球棍脫手飛出。
“撿回來。”殷華冷冷地說。
常昱童揉著手腕,小跑著去撿球。
當她彎腰時,一陣強風吹來,掀起了殷華的右袖。
常昱童抬頭,瞬間僵在原地——
殷華的右臂內側,四葉草紋身周圍布滿了一道道猙獰的疤痕。有些已經泛白,有些還帶著粉色的新肉。
“看夠了嗎?”殷華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聲音低沉得可怕。
常昱童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殷華猛地拉下袖子,轉身就走。
“等等!”常昱童追上去,“那些傷……”
“關你屁事!”殷華甩開她的手,“今天就到這,滾吧。”
天空突然暗了下來,遠處傳來悶雷聲。
常昱童固執地擋在殷華面前:“那些傷口是因為姐姐嗎?”
“我說了關你屁事!”殷華幾乎是吼出來的,眼睛發紅,“你以為你是誰?你才和她相處幾年?我在醫院陪她輸血的時候你在哪?我在她吐血的夜裡守著她的時候你又在哪?”
豆大的雨點開始砸下來,瞬間打濕了兩人的衣服。
常昱童站在雨中,渾身發抖,但不是因為冷。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被雨聲淹沒,“我不知道你那麼……”
“痛苦?”殷華慘笑,“是啊,誰能想到我殷華有一天會為了個人自殘?真他媽可笑。”
雨水順著殷華的臉流下,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她的聲音低了下來:“我試過所有方法…如果當年骨髓配型成功……”
突然停住,像是說漏了什麼。
“什麼配型?”常昱童追問。
“沒什麼。”殷華抹了把臉,“走吧,雨大了。”
常昱童卻抓住她的手腕:“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殷華沉默了很久,雨水在她腳下彙成小水窪。
“因為無力感。”
她最終說,“看著她一天天衰弱,我卻什麼都做不了…至少疼痛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
常昱童想起姐姐日記裡的一段話:“今天殷華又來了,帶著黑眼圈。我告訴她別再傷害自己,她說&039;如果痛苦能分擔,我寧願替你痛&039;。這孩子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