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惡的野獸身上留下爪印,似乎是小動物唯一的洩憤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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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謝明夷終於能離開那座宮殿了。
一大早,他便忍著身體痠痛坐起來,趕在陸微雪去上朝離開之前,拉住了他的袖子。
“陛下,微臣日日困在此處,頭上都要長菌子了,陛下也不想看著微臣發黴吧?就讓微臣出去逛逛,順道去禦膳房親自給陛下做一碗清爽解膩的蓮子羹,如何?”
陸微雪沉默了一瞬。
謝明夷困得眼都半睜著,頭發亂糟糟的,嘴角還破了一塊,就這麼軟著嗓子搖他的胳膊,撒起嬌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好。”
一股熟悉的感覺直竄上心頭,陸微雪有一種自己已經對他百依百順了許久的錯覺。
沒等他反應過來,應允的話已然拋了出去。
謝明夷揚起一個笑臉,一頭栽在枕頭上,打著哈欠,神智不清地朝他擺手:“謝陛下,陸陛下……”
如此這般,謝明夷終於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擺脫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
晌午過後,刺眼的太陽光收斂了不少,謝明夷出了門。
六水盡職盡責地為他撐著一把傘,遮住申時的太陽,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中。
謝明夷只說自己要出去轉轉,這樣一來,便不好責令六水留在殿裡了。
偏偏六水盯他盯得很緊,像是背負著什麼任務,一個不留意就會掉腦袋的那種。
“六水,其實我不怕曬。”
謝明夷停住腳步,扯出一個微笑,對六水說道。
隨後便往左撤了一步,站在太陽底下。
六水看著他白得耀眼的面板就這麼裸露在陽光下,忙將傘重新舉過去,道:“公子不怕曬,但別人怕閃了眼呢。”
謝明夷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將六水攆走的方法。
正當他為難的時候,一道沉穩的聲音叫住了他:
“明夷。”
謝明夷訝異轉身,便看到懷王一身華服,正朝自己走過來。
許久不見,陸津義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下巴上冒出青綠的胡茬,眼神中含著常人看不懂的情緒,在看向他時,彷彿帶了些莫名的哀傷。
謝明夷朝他打了招呼:“懷王殿下。”
陸津義笑笑:“這麼久都沒見,你好像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