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被嚇哭了,想要跪下磕頭求饒,卻被陸摯瑜掐住胳膊上的軟肉提了起來。
陸摯瑜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你若敢在這般大庭廣眾之下壞了本公主的名聲,本公主不介意讓你的家人也陪你受受罪。”
宮女臉色煞白,徹底閉上了嘴。
——
金龍殿內。
謝明夷跟著太監走進去,本來臉上是洋溢著輕松的微笑的,卻在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時,燦爛的笑容頃刻間垮了下去。
陸微雪也在,且離陛下的床榻很近。
謝明夷照著規矩行了禮。
陸微雪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皇帝斜倚在榻上,面色蒼白,眼窩深陷,烏青累累,看起來比之前更糟。
彷彿那時的談笑風生只不過是迴光返照。
“夷兒啊,過來。”皇帝咳嗽了兩聲,朝謝明夷招手。
有太監搬了圓凳,放在皇帝身前。
謝明夷鼻子一酸,皇帝在他心裡,一直是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長輩,眼下拖著病體,卻還對他這般照顧,想到他隨時會駕鶴西去,心中難免隱隱作痛。
帝王無情這一點,謝明夷從未體會過。
他乖巧地坐在板凳上,開始和皇帝說閑話。
而陸微雪從始至終都站在一旁,不言也不語。
謝明夷一開始還拘謹,對皇帝說了幾件趣事後,便開懷不少,皇帝也被他逗得直笑,面色都好了些,就好像沒病時那樣。
若是一切都能如從前,那該多好。
“陛下,您看他。”謝明夷指了指陸微雪,挑眉道:“您還沒駕崩呢,他便天天穿一身白衣,是不是提前給您戴孝?還是說——”
他站起來,踱步湊近陸微雪,上下打量著他,嘖嘖稱奇:“九皇子殿下特別清楚,要想俏,一身孝這個道理呢?把自己打扮這麼好看,到底是想給誰看的?”
皇帝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手指著謝明夷,笑得直哆嗦:“頑劣!此子頑劣吶!旁人都拿朕的病當個忌諱,一提到便諱莫如深,夷兒倒好,朕的病竟成了你揶揄雪兒的把柄!哈哈哈……”
一旁的太監總管張德福本來被謝明夷的話嚇得大氣不敢出,卻見威嚴的皇帝是這般反應,立馬道:“國舅爺性子向來如此,慣會討人笑的,不光陛下喜歡,奴才也喜歡,想必就連九殿下都喜歡吧?”
張德福的無心之舉,卻讓謝明夷尷尬得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