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澄一眾人都沒走,全在門外等著。
看見謝明夷,孟懷澄第一個跑過來,直抱怨:“這個張老夫子太多事了!還要寫什麼講義,央央,你都不知道,我手都快被磨破了!”
他抬起自己的手,果不其然,五根手指上都沾染了墨汁,黑黢黢的。
配上他哀怨的眼神,說不出的滑稽。
謝明夷沒忍住“噗嗤”一笑。
孟懷澄也傻笑起來,“央央,你總算笑了,最近你總不高興。”
謝明夷愣了愣,下意識反駁,“我哪有?”
孟懷澄笑著,又變戲法似的,將一隻小狗提到謝明夷面前。
是暴雨,它一看見謝明夷,四肢便瘋狂撲騰起來。
“汪汪!汪汪!”
暴雨十分熱切,伸著熱氣騰騰的舌頭。
謝明夷面上嫌棄,雙臂卻很快張開,將暴雨抱回了懷中。
“賀維安來過了?”他摸著暴雨的頭,問。
孟懷澄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那你怎麼沒告訴我?”謝明夷眉頭擰起。
孟懷澄委屈道:“央央,你幹嘛這麼緊張他啊?他一聽你還未下課,丟下狗便離開了。我們看你在睡覺,都在外面站著等了許久,一個都沒走,可你只顧著管他,對我棄之如敝履……”
其餘人紛紛附和,一群人怨氣沖天,加起來比陰曹地府的百鬼夜行都重。
謝明夷無奈地打斷他,“停停停,平時上課也沒見你有這麼好的口才啊?你話那麼多,不如都留到張老夫子面前說,興許他一高興,還到你父親面前誇你兩句,讓你少挨頓訓。”
孟懷澄如臨大敵:“不了不了,我哪敢往那老東西跟前湊?今日不過是陪你來一次,他又是不讓隨從進啊,又是讓我們寫講義什麼的,我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謝明夷眼皮一抬,“講義?什麼講義?我怎麼不知道?”
孟懷澄正欲解釋,卻見謝明夷背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陸微雪提著兩個木箱,將溫暖的燭光關在身後,走出來。
他立於長階之上,一身白衣出塵脫俗,披著涼薄的月光,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謝明夷的太陽xue突突直跳。
旁人見了陸微雪,必然驚異於他的容色。
然而他卻再清楚不過,陸微雪看似人畜無害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何其邪惡的壞心!
“這麼慢才出來。”